店老闆看他們風塵僕僕,也是不容易,所以贈送了他們兩人一碗免費的米粥。

    月千瀾抿脣笑笑,沒有推脫,這年頭,還是好心人多。

    她喝了一口米粥,低聲問道:“老闆,我看今日城門口的人不多啊,怎麼都沒人出來,也沒人進去的。臨城什麼時候守衛這麼森嚴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兩位小兄弟是從外地來的吧?你們是有親戚在裏面?我告訴你們,臨城裏有人染了疾病,所以,這時候不讓人進了。前一天,還有人從城內出來呢,你看看今天,壓根沒讓出來一個人。你們如果要找親戚,還是別去了,回去吧,臨城如今也危險了……”老闆嘆息一聲,瞅了眼城門口,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月千瀾握着瓷碗的手,緩緩收緊了力道。

    “那……老闆有聽說,到底是誰染病了嗎?臨城難道沒有出現一位研究出醫治疾病的藥方?”

    老闆拿了一個抹布,坐在了月千瀾的對面,眼睛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城門不讓人進也不讓人出,所以這裏壓根沒什麼客人。

    他略微神祕的說道:“聽說,是京都來的大人物染了病,如果有能夠醫治疾病的藥方,也不會死那麼多人了……”

    月千瀾的心,咯噔一跳,再也沒有一絲胃口。

    讓唐歡結了賬,兩個人離開了飯館。

    唐歡扶着月千瀾進了馬車,低聲問道:“大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豈知,唐歡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奔馳過來幾匹馬,馬上的人離得遠了,看不清楚五官輪廓。

    月千瀾掀開車簾,眯眸往他們看去,這夥人速度很快的衝了過來,然後直往城門而去。

    月千瀾眸光一轉,突然就看見了那後面拉着的一車車藥材。

    她眸光一亮,低聲囑咐唐歡:“我有辦法了……”

    月千瀾立即手腳麻利的下車,跟着唐歡,一起來到了那夥人面前。

    黑衣黑巾蒙面,極其神祕。

    爲首的一個高大身軀的男人,正在和守城門的官兵交涉。

    其餘的衆人,分工明確,守在那些珍貴的藥材之前。

    黑衣男人掏出一個腰牌,舉給官兵看,官兵隨即恭恭敬敬的打開了城門,恭候他們進去。

    黑衣男人轉身,冷聲吩咐:“全部下馬步行,看好車上的藥材,這可是百姓們救命的東西……”

    “是……”衆位黑衣人應聲道。

    然後幾個人將馬栓到了不遠處的馬莊上,四個人圍成一個圈,包裹住藥材車,推着藥材車往城裏走。

    月千瀾連忙跨步上前,攔住了那個爲首的黑衣人。

    “這位大哥,能否帶鄙人入城?”

    黑衣人露出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瞥了眼月千瀾,瞧着她瘦削的身板,還一張青澀無比的臉龐,微微蹙眉道。

    “小兄弟,臨城如今很危險,我不能帶你進去,抱歉。”

    月千瀾勾脣輕笑,也不慌亂,輕聲說道:“這位大哥,草民沒別的意思,也並非不怕死。但是草民手上有一個能夠抑制疾病的藥方,想要獻給朝廷。”

    黑衣人眸底閃過一絲驚詫,又側頭打量了唐歡一眼。

    身懷武功的人,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唐歡身上的那股武者氣息。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這位大哥,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進了城,說不定能夠挽救那些無辜百姓的性命。”月千瀾眯眸笑着,絲毫不懼怕黑衣人強大的冷冽氣場。

    黑衣人半信半疑的看了月千瀾好幾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月千瀾見他有所動搖,立即乘勝追擊的說道:“我們兩個根本不是你們這些人的對手,如果我們真是有什麼壞心眼的話,也得掂量一下自身的能力不是?反正,入了臨城也不是什麼好事,我也是秉着治人救命的心,才豁出去要進城的。還望黑衣大哥,能夠通融一二,帶我們進去,無論是死是活,我們都自己承擔,不會牽連你們的。”

    城門官兵,這是也催促他們快點進去,時間不早了,城裏的人,都等着藥材救命呢。

    也不知道,城裏如今到底有幾人感染了疾病,總得防範於未然。

    黑衣人斟酌了一會兒,最後鬆口道:“好吧,你們不怕死,那就進去吧。如果你們真有本事能夠抑制疾病,也算是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中了。”

    月千瀾眸底劃過一絲欣喜,回頭與唐歡對視一眼。

    順利進了臨城後,黑衣人還急着要交差,與月千瀾他們告辭,兩夥人徹底分開。

    城內街道,有些蕭索,人心惶惶。

    雖是有人在街上擺攤,但也極少有人出來走動。

    整條大街,人煙稀少,來往行人更是寥寥無幾。

    月千瀾找到一家酒樓,酒樓內也是隻坐着一個掌櫃,大廳裏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月千瀾微微蹙眉,伸手敲了敲櫃檯,把正在打盹犯瞌睡的掌櫃敲醒了。

    “掌櫃的,我們兩個人,要兩間房間……”

    掌櫃的猛然驚醒,瞥了眼月千瀾和唐歡,然後他臉色一沉,低聲問道:“瞧着你們面生,你們兩個是外地人?”

    月千瀾輕輕點頭,應了。

    掌櫃的,臉色一變,連忙從櫃檯裏跑出來,抄起一個木棍,便向月千瀾和唐歡砸過來。

    唐歡速度很快,抓着月千瀾的手腕,躲過了那個木棍。

    他一手抓住了木棍,怒目而視:“掌櫃的,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只是想要住店,你沒必要這樣吧?”

    掌櫃的激動的不得了,大聲吼道:“都是你們這些外地人,害了我們臨城的百姓。我們臨城根本沒人惹上疾病,可是前幾日一個外地人來過之後,在我家店裏昏迷後,那病情便不知不覺的傳染開了。如今,我們店裏的夥計廚子,還是賬房都被抓起了隔離了。我那天正好有事沒來酒樓,誰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現在,沒一個人敢來我們嶽華樓了……歸根結底,都是你們這些外地人把病情帶了過來。守門的那些官兵,都是酒囊飯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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