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那些將士紛紛抽出長劍,附和着嘶吼一聲。

    然後,黑壓壓的人羣,便衝着君墨淵這邊衝來。

    君墨淵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他坐在駿馬上,老神在在的揚眉,看着衝殺過來的魏國公。

    他連自己腰間的刀劍都沒有拔一下。

    跟在君墨淵身邊的侍衛,同樣沒動。

    他們神色極其平靜的看着,衝他們撲過來的那些人。

    彼時,兩隊人馬,一動一靜,形成強烈的對比反差。

    魏國公衝近前來,拔起長劍欲要衝着君墨淵砍過去時,他便看到君墨淵這一方的人馬,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不禁心生疑惑,睜大眼睛看着君墨淵:“你們這是選擇束手就擒嗎?既然如此,我就算在這裏,當地將你格殺……也沒人知道。君墨淵,受死吧。我的小兒子,就是被你的太子妃給害死的……你們兩個,統統都要爲了他償命……”

    君墨淵微微抿脣,冷然一笑。

    “魏國公,魏長宇死了,那是他自作自受,自己釀的苦果,你們從小沒有底線的嬌慣他,才讓他一步步不知深淺的步入死路。害他的人,不是我,不上其他人,而是你們這些魏家人……你不要把你們的錯誤,強加到本太子身上……況且,本太子身爲一國儲君,自然是想要誰死,誰就不得不死……你們是臣,本太子是君……”

    魏國公暗暗咬牙,滿眼都是恨意縱橫。

    他一雙眼眸猩紅,狠狠的瞪着君墨淵。

    “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子殿下你錯了,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把你當什麼君看待過。因爲,在我的眼裏,你的才幹與能力,根本抵不過靖王。靖王,他纔是生來便是適合做皇帝的,他纔是我們大越國的未來。這些年,如果不是皇上他護着你,你這個太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在皇上的庇護下,安安穩穩的坐着太子之位……你自己都不覺得慚愧嗎?”

    “呵……堂堂一國皇帝,居然因爲兒女私情,將大越國江山,交給你這個無能之輩,我自然是不服氣的。靖王他比你強上千倍百倍,可惜,就因爲他不是從賢妃肚子裏生出來的,所以他便要失去成爲皇帝的資格嗎?這是哪裏來的不公平待遇?既然,皇上一意孤行,非要讓你繼承皇位,那就別怪我們不同意,奮起反抗了。”

    君墨淵曬然一笑,他凝着魏國公,一字一頓的問。

    “所以,你現在是直接承認,是你們這些人毒害陛下,密謀造反了?”

    魏國公覺得,如今君墨淵在他手裏,終究翻不出什麼大的波浪了。

    爲了萬無一失,成功的擒拿君墨淵,他可是率領了幾萬人,在京都城門口,等着君墨淵自投羅網。

    他瞥着君墨淵身後跟着的幾十人,呵……以一敵百,以一敵千——

    君墨淵這一次,註定是失敗的。

    所以,這位曾經的太子殿下就要步入黃泉了,他顧忌什麼呢?

    魏國公得意的仰頭大笑。

    “哈哈……殿下既然已經猜出來了,那麼我也不否認了。你都快死了,我就好心一些,讓你做一個明白鬼。沒錯,陛下是被我們毒害的,而劉公公更是被我們拉上來的一個替罪羔羊。說起劉公公啊,他死的可真慘,殿下你一定想不到,他直到死了,還不甘的喊着殿下你的名字呢?”

    君墨淵微微眯眸,靜靜的凝着對面的魏國公,張狂的笑臉。

    他眼底閃過一絲流光,微微勾脣跟着一笑。

    “魏國公,劉公公他真的死了?”

    魏國公停止大笑,目光灼灼的看向君墨淵,直截了當的回道。

    “沒錯,劉公公他死了,我親眼看見了他的屍體。他可謂死不瞑目啊……雖然他是一個卑賤無比的奴才,可架不住殿下你素來對他敬重愛戴啊。既然殿下那麼在乎他,我又怎麼不好好的送他一程呢?不止劉公公死了,我還讓人關緊了昭陽宮的大門,不讓外人給昭陽宮供任何喫喝。”

    “賢妃她,估計已經有兩天都沒有喫食,茶水入腹了吧?今天處理了你的事情後,我相信太后會騰出手來,去收拾賢妃的吧?畢竟爲了賢妃,太后這些年可是和皇上有過不少的矛盾呢。都說,紅顏禍水,賢妃這個禍水,活的太久了。一旦陛下駕崩,到時,你放心我們肯定會讓賢妃給陛下陪葬的。”

    “既然他們那麼恩愛,既然陛下寧願愛美人也不愛江山,我們又怎麼好拂了他的心意呢?對了,處理了賢妃,還有你的太子妃呢……靖王他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去到禪山,將你的太子妃押解回京都了。太子殿下,那太子妃的肚子裏懷着你的孩子,想必這一路車馬顛簸,應該要保不住了吧?爲了不讓太子妃受苦,我勸殿下,如今還是不要掙扎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到時,我們還能給太子妃一個痛快的死法。”

    魏國公講了這麼多,都覺得喉嚨有些乾澀了。

    可他卻並不覺得辛苦,他的心內,只覺得一陣暢快。

    這一輩子,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讓他感到肆意灑脫,痛快到了極致。

    能夠看到,陛下,賢妃,太子,包括那個月千瀾,統統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他以後做夢,都能笑着醒過來。

    這些人,都是他恨極了的人,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受盡折磨下地獄,他就覺得,之前所忍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君墨淵聞言,低聲笑了一下。

    “呵……”

    魏國公臉色一變,本來他以爲,自己能夠看到,這位太子殿下陷入驚慌失措,以及對死亡的恐懼中。

    可是,他說了那麼多,君墨淵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他不禁冷聲斥道:“你笑什麼?都快要死到臨頭了,你居然還有心情笑?莫不是,你被嚇瘋了,嚇傻了不成?”

    君墨淵微微點頭,他眼眸流轉着瀲灩的暗芒。

    他看着魏國公,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一樣。

    “魏國公,真的很想知道,本太子笑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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