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衣袖,動作有些慌亂的擦了擦眼角流淌出的淚珠。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如今的段恆,便是傷懷到,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淚的地步。
他沙啞着聲音哽咽:“主子,你保重……”
段恆攜着刀劍,猛然轉身,頭也不回的翻身上馬,揚起馬鞭,駿馬揚蹄,呼嘯離去。
南宮卿怔怔的站在那裏,望着段恆漸漸消失的身影。
他低聲呢喃:“段恆,你可一定要平安歸來……”
——
這幾日,南宮卿與程妙音兩個人的關係,似乎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和諧。
程妙音可以自由出入兩個暗室,白日裏她陪伴着妞妞——
夜晚,她哄了妞妞入睡,便去了隔壁的暗室,洗乾淨躺在牀榻,等着南宮卿的歸來。
這些日夜,她都和南宮卿同榻而眠,她似乎得到了,一直以來,她都向往而期盼的幸福日子。
程妙音以爲,這樣的日子,能夠久一點,再久一些。
可現實的冷酷,讓她再一次嚐到了什麼叫痛徹心扉。
這晚的深夜,她遲遲不見南宮卿歸來。
她便披了大氅,走出了暗室。
剛剛走過一個拐角,她便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南宮卿。
她眼底掠過幾分喜色。
“你終於回來了?”
“你一直在等我?”南宮卿微微勾脣,邪魅一笑問。
程妙音不由得,咬着脣瓣,有些羞澀的低頭沉默。
南宮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掌,帶着她朝着休息的暗室走去。
南宮卿一驚,他下意識的,便將程妙音推在自己的身前。
程妙音眼底滿是惶恐,下一刻,她眼前閃過一道冷冽的刀光,噗嗤一聲暗響,那是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
程妙音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她驚駭的睜大眼睛,怔愣的低頭,看着那一把亮晃晃的彎刀,插入了她肚腹。
頃刻間,那刺目的鮮血,冉冉流淌而出。
南宮卿的眸光,猛然一沉。
下一刻,他眼底便閃過幾分悔意。
他的手掌,不由得抖了抖。
那些黑衣人,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將刺向程妙音肚腹的刀子拔出來,又朝着南宮卿刺去。
程妙音的身子,軟軟的癱在地上。
那鮮豔的血,快速的將她周身,流淌成了一條血河。
南宮卿眼底滿是慌亂,他低聲喊了程妙音一聲:“阿音……”
沒有聲音回答他,他的心,徹底的沉下去。
他一邊閃身躲過,那些黑衣人的攻擊,一邊歇斯底里的揚聲怒吼。
“來人啊……快來捉拿刺客……”
下一刻,有人聽見動靜,連忙跑了過來。
他們快速的圍上來,將南宮卿團團包圍保護起來,那些黑衣人再也近不了南宮卿的身。
南宮卿噗通一聲,跪在了程妙音的身邊。
他顫抖着手,將滿身是血的人,抱入了自己的懷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動作,只是我下意識的無法左右的行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