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明繼續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大隊長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沒好氣問:“又怎麼了?”
李懷明下巴縮起,一副蠢蠢欲動但是又遲疑的表情。
“那你……那你快點啊。”
他等不及了。
大隊長:“……”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年輕人定力還是差了。”
“更何況處對象可不是結婚,你可別做出什麼違反黨和人民的事。”
大隊長已經堅信他們倆會在一起了,瞧瞧這架勢,嘿,沒想到李懷明是這麼個性子,再次可惜自己的小閨女結婚了。
李懷明嘆息了兩下,說:“好吧,那你……那你明天一定記得和雲初知青說。”
“還有,我是最先和您說的,您……您一定得最先考慮我。”
說完李懷明用渴求期待的目光看向大隊長,道:“先跟雲初知青介紹我。”
大隊長沒忍住,又開始抽旱菸。
不知道爲什麼就很氣,但是又莫名地很爽。
瞧瞧這沒對象的樣子,誒他孫子都有了。
“知道了知道了,第一個跟雲初同志介紹你。”大隊長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別耽擱自己幹活了。
看得人煩心。
李懷明轉身準備走,但是開門的那一剎那,陰暗的心思又全部都出來了。
他轉頭,說:“要不……就只介紹我一個?”
咋還介紹別的同志啊?隊裏的男同志他都認識。
沒一個比得上他!
大隊長:“……滾!”
李懷明:“……好嘞。”誒終究還是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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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回到知青點的時候任香已經在了,估摸她已經把消息傳了出去,所以王紅、趙雪君等人都眨巴着眼睛八卦地看着她。
“雲初,你要到大隊裏找對象嗎?”
高子明沒忍住,問:“你不準備回城了嗎?那個李懷明同志我們都知道,人不錯,但是……他並不是很適合你。”
“你其實有更好的選擇。”
雲初坐在座位上,嘴角依舊帶着微笑:“是嗎,可是我覺得他就是更好的。”
高子明聽聞面色慘白。而其他知青們皆沒忍住,拍着桌子大聲笑起來:“雲初還是你牛!”
“這也太豪爽了!”
其他人都在笑鬧,任香卻瞪大眼睛,顯然沒料到雲初這麼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她到底知不知羞啊!
“這些話你怎麼說得出口?不要臉!”任香恨恨罵道。
難道這個雲初真的以爲自己不會告狀嗎?要是他們真的在一起她就去舉報!說到做到!
憑什麼她來大隊三年了都沒和李懷明在一起,雲初一來就截胡?
雲初看了她兩眼:“你都能一直沒臉沒皮地生活,怎麼還能驚訝我說的話。”
任香騰地一下站起來,氣急敗壞:“反正你就是不要臉,你要是和李懷明在一起我就跟上面的領導舉報,李懷明成分差你還跟他在一起,你的思想也有問題!!我看你們最後怎麼辦!”
其他人皆皺起眉頭。
他們是很反感這種舉報來舉報去的作風,沒想到任香是這樣的攪屎棍。
“你你你……雲初你還說自己臉皮不厚,你現在都能勾的男人幫你說話……啊你幹什麼?你敢打我?”
雲初上前一巴掌甩在任香臉上,心裏平靜如水,外面卻露出憤慨的神情:“我爲什麼不敢打你?是憑你臉皮厚還是憑你心裏髒?”
系統777看着這一幕有些想磕瓜子,它觀察着宿主的情緒波動數據,覺得自己的智商很捉急,不知道宿主安排這一幕是爲了什麼。
雲初像是知道它的疑惑,在腦海中默默道:“以毒攻毒,用流言打敗流言。”
今天這番話只要任香說出口,不出片刻就會傳遍整個大隊。李懷明再怎麼成分差也還是小河鄉大隊的人,她還處在小河鄉大隊呢,就敢肆意說些這樣的話,大隊裏心思正常的人都會不喜。
若是這番話再傳到大隊長耳中,隨便安排安排重活都夠她喫一壺的了。
要是等過幾年卡一卡她的高考報名和回城介紹信,那她就只能留在小河鄉大隊。
所以她才說任香這個人,又毒又蠢又壞卻又偏看不懂局勢,可笑的很。
任香捂着自己的臉,猙獰的神情一下子嚇壞了知青點的好幾個人。
趙雪君喃喃出聲:“好像惡鬼哦。”
王紅往地上啐了一口:“想到和她住了三年我就覺得噁心!”太可怕了這種人,心思太歹毒了,她要是喜歡李懷明早不去晚不去,現在全大隊都知道李懷明喜歡雲初,結果她來一句人家在一起她就舉報?
舉報?舉報什麼?她有什麼立場有什麼理由來去舉報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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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臉色鐵青地站在知青點門口,他是受不了李懷明可憐巴巴的眼神,所以過來知青點這邊和雲初商量,結果聽到了怎樣一番可怕的話:
只要李懷明和雲初在一起,她就去舉報?
她敢!
她舉報什麼?她能舉報什麼?
別說李懷明只是地主的孩子,他就算是地主,那也是他們大隊說了算!關她這個外來的知青什麼事?
“好好好,我還沒想到我們大隊還藏着這樣一號人。”大隊長深呼吸,氣得不行,連忙狠狠抽了兩口旱菸,用凌厲的眼神剜了眼任香。
任香面色慘白,沒料到大隊長就站在院門口。她嚥了咽口水,磕磕絆絆地解釋:“我、我……我說着玩的。”
“哼!”大隊長沒看她,而是轉身望向雲初,柔和了面容,又放緩了語氣,“雲初啊,我這邊有事和你商量,方不方便啊?”
雲初笑着點頭:“方便,我這就來。”
一邊說着她還一邊用那種無奈、心痛、憤怒的神情看向任香。
“任香同志,你的心腸太壞了。”
任香:“……”她目送着雲初走出院門,和大隊長走遠了。
結果她一轉頭,就見王紅右手用力拍在木桌上,說:“我是不願意和這樣惡毒的人住在一起的,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原來我還能安慰自己說你只是性格扭曲。但現在你居然能想到拆散、舉報這樣的事,你的心已經徹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