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攻略小可憐男主{快穿} >第 48 章 末世潔癖男主 09
    李獻一見有人掣劍而來,頓時驚慌失色,大叫道:“快緝拿此叛賊,押解上京立斬!”

    殿中軍士立刻衝了過來,執槊橫擋在閹宦李獻面前。

    “太史屈,快放下寶劍,不可無禮!”

    見司馬攸上前神色愴惻,用手阻止劍鋒所向,太史屈遂前跋後?、趑趄不前。

    原本顙泚驚惶的李獻,立刻現出憮敖囂張的本性,從襴襆袨服的褾袖裏掏出聖旨,並一紓詔書帛絹外面的約絲縷帶,嗆嚀聲音道:“皇上有詔,今齊王司馬攸犯上作亂,結黨營私,擾亂朝綱、蠱惑人心、大逆不道……,現皇上有諭令其立刻進宮,戴罪悔過……”

    “謝皇上恩旨……”

    沒有辦法,但心若止水,如泰山崩臨,依然面不改色。

    “你們這樣對待齊王殿下,是要遭天譴的。”

    太史屈不禁大怒,準備拔劍殺了李獻和宮中衛士。

    “住手,不得無禮,太史屈,這是皇上旨意,不得褻瀆,你也不用替我擔心,我自個去皇宮,面呈皇上,皇上也不會把我怎麼樣,你在這裏一定要照顧好司馬囧就是了,其餘的等王屯回來再說……”

    聽齊王司馬攸這麼一說,太史屈顫抖着放下了已經出鞘的龍翎寶劍,此劍削鐵如泥,鋒利無比,但眼神裏不禁奪眶而出幾滴溼溼的淚水。

    司馬攸見太史屈傷心難過,知道其必爲自己的安危擔心,遂笑着一拍太史屈的臂膀,溫和的說道:“放心吧!我會回來的,我想這朝廷不會黑到如此程度的。”

    “齊王殿下,此去你可要保重!冏公子你儘可放心,我一定按部會教導他的,但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放心吧!沒事的。”

    ”父王,這是怎麼啦,爲何抓我父王……”

    裏面的司馬冏一聽外面喧囂,所以也顧不得看書學習,跟着疾步跑了出來,一見府上都是擐甲冑衛士,執槊挺槍的,還有一個衣着光鮮,錦羅紫袍的白麪閹宦,遂知道家裏可能出事了,於是大呼起來。

    “快攔住冏兒,不要讓他落淚,男兒有淚不輕彈!”

    太史屈一把抱住了司馬冏,並安慰道:“你父王沒事的,只是去宮裏,皇上召喚他有點事情,商榷國家大事。”

    這才緩緩控制了司馬冏的情緒,他的眼淚不過還是存有疑惑,這些兇悍的衛士,完全不同於往日來府上的姿態,分明是來鬧事的。

    “我不相信,這些宮廷裏的壞人,就是來這裏胡鬧的,我要把他們都殺了!”

    司馬冏掙脫了太史屈的攥抱,朝司馬攸那跑去。

    “父王,你說,他們是不是對你污衊,來興兵抓你的,父王千萬不能誑我……”

    “冏兒,你長大了,父王很高興,你母親在天之靈,見冏兒這麼懂事,也會在天上微笑的,會爲你感到自豪的。”

    司馬攸不禁眼淚也溼潤了下來,他或許回憶起來了和賈褒一起走過的風風雨雨,一起談笑風生,相敬如賓。

    “父王,你可一定要回來啊!我和娘會在這裏等你的。”

    司馬冏也思念着賈褒,在他的心裏,賈褒一直就在齊王府。“快上車吧!別磨磨蹭蹭的,皇上正等着你進宮。”

    後面的李獻一直不耐煩的催促着,司馬攸苦笑着回頭看了看此等聲色犬馬之人,一副搖尾乞憐、悲憫求榮的奴役嘴臉。

    “好吧!讓李獻大人也等急了……”司馬攸緩緩鬆開了緊緊抓在自己衣袂上,眼睛裏哀求盈淚,那司馬囧的用力的雙手。

    “父王此去,就會立刻回來的,如若不回來,千萬別鬧事,一定要忍辱負重,方爲英雄本色。”

    這一說,司馬冏似乎明白了司馬攸的意思,遂淚眼模糊裏勉強的點了點頭。

    司馬攸走上了車輦,橫樑上一停,微笑着揮手入了車廂,馬車頓時一陣騷動,蹄腳蹬地而起,朝府門外疾馳而去。

    軒窗外一片悠悠紞勖,只聽到司馬囧哭訴悠揚,太史屈緊攥一旁,心中亦義憤填膺。

    惘然之間,洛陽城的日蝕風波,已被清晨的朝陽淡忘,街市的蕭條掩蓋不住內心的惆悵,大喊於天空的那種嘶鳴,懼怕於這蒼天的懲罰,民心動搖,城闕振動,門牙旗在轅門外折斷。

    司馬攸一路看着街市的闃靜,似乎與自己的心情一樣寂寥。

    初冬的薄雪在青石板上刻上了逡巡的圖案,馬蹄與車轍都在互相傾軋,雜亂無章的去了閶閭門,閽門人冷漠異常,嘴裏冒着還不曾寒冽的水汽。

    擐獅蠻甲冑,手執寒鐵脊丈八蛇矛,坐騎萬里煙雲罩,站於齊王府門廷處,正怒火中燒,一矛斫刺下去,竟然被院中的青石給振裂的粉碎。

    “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道義,我執《莊子》,《老子》之說,天地乃有道有德之人,纔可以奉爲聖人,如今天下晦暗,奸佞當道,連齊王司馬攸竟然也無法有一席容身之地,這天下之大,沒有個人的土地,沒有個人的陽光,就難道就是你一人皇上所有,你不懷天下黎民,隨意肆虐忠臣,你居心何在,良心何在,君德何在……”

    王屯一陣朝天呼喊,把整個齊王府裏的院落,還有暗陬角落,都給翻天似的振出了清涼的空氣。

    司馬攸看見街市的盡頭,在寬闊的玄武岩鋪設的大門口噶然而止。

    李獻先下了車輦,嘴裏一陣覷笑,眼望着熟悉的閶閭門,門外正有幾個侍衛,還有幾輛崇德宮裏的塗金錦麾鑾駕。

    這鑾駕是接送王侯將相用的專用車,是手握重權的朝廷官員乘坐的,也是皇上接應大臣王侯覲見用的。

    “齊王,請吧!”

    這天空的陰涼的確變了,剛纔齊王府裏的空氣還是很和煦的,到了宮殿這裏反而有一種懾人的寒涼。

    或許是心情的皸皴,被塗上了寒涼的薄膜,烙印在了惆悵失落的心闕里。

    齊王司馬攸緩緩的走下車,仰望了一下這曾經輝煌的閶閭門,如今卻一下子變的非常的庸俗,非常的落寞。無意之中看見日蝕過的太陽,正疲倦的象睡着的圓盤,泛着柔弱的光線。

    “此陽與彼陽,戲弄人間,蠱惑聖心,可惜啊!只是我司馬攸尚在糊塗中,尚在憂鬱中……,無臉面對你這陽光佈德澤,朝露待日晞的太陽之神,你覷笑我,我就承認,我就隨你去吧……”

    上了宮殿的車輦後,一路仍是恍惚,這身後與車子的投影,皆是與這日蝕後的太陽有關,即可憐又可笑。

    軒陛直往後退去,走上那宮殿外的鱗次櫛比的墀階,感嘆着路途的漫長,還有心路的迷茫。

    “齊王殿下請……”

    進了崇德殿後,直接把大門一關,燭光突然照亮殿堂,只見馮紞嚴肅的睥睨着齊王殿下的眼睛,嘴裏裏盡是初雪的薄涼。

    “給齊王殿下宣旨,今日皇上龍體欠安,無法面見齊王殿下!由我來代爲傳旨。”

    李獻一晃又立於跟前,拿出一早已準備好的諭旨,抑揚頓挫的吐腔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齊王司馬攸覬覦太子殿下的王權,趁晉武帝龍體欠安,唆使朋黨一起聚衆在崇德殿鬧事,詆譭太子殿下,想立自己門戶爲輔國大臣,這是欺君罔上,現在擢令司馬攸退職養老,永不入朝面見皇上,齊王侯爵由其子司馬囧承襲……”

    “哈哈……”

    司馬攸不禁一陣苦笑,不過他還是鎮靜了下來,他非常明白,這是卸磨殺驢,這是自斷血胤宗族的臂膀,不過自己一生清白,一生爲司馬家族出生入死,後人自有公道。

    他領着旨意走出了崇德殿,被一羣宮廷衛士押解上了一輛保密的車輦,往洛陽城外的姽蕩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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