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病美瘋師尊要做黑心蓮 >第 95 章 第 95 章
    玄翎宗正中央的位置,便是五峯交錯環繞的欽雲居,那是掌座玄無衡的居所。此地山勢頗爲平坦,靈韻也相對來說,集中流連更加充沛。

    玄無衡閉關十年,在欽雲居內,一所不算大的房間內外,只留守了五個純陽之體的童子,爲他做五福陣法守陣,以防意外。

    如今童子已經成了半大少年,接收到天機降示,離開陣眼,紛紛走到前來迎接掌座出關的幾個長老跟前,叩禮,並讓他們稍安勿躁。

    此時等候在欽雲居之外的一些其他宗門的宗主,各自揣着心思,只想儘快知道,這叱吒修仙界的玄無衡,是能再破升階還是死劫難渡。

    也端的是想探探這以後的天下,會不會變天。

    “但凡他們玄翎宗有人升了境界,那必然會有不同於我們的天象發生。”一個白衣道袍的宗主捻着灰白長鬚,生的壯實周正,眯着狹長雙眼,一臉猜測,“諸位且看這頭頂天色,十分平靜,莫不是那玄無衡……”

    “這位宗主請慎言。”鴻臨提劍抱拳,十分客氣有禮的阻止他再多說些什麼。但神色裏多少夾着一些忐忑,他快速朝着欽雲居的大門裏頭望了一眼。

    他看到自家師尊陌雲澤負手不斷地摳着指甲,看來也是沒什麼把握的樣子,不由得心裏一沉。

    那位壯實正氣的白衣宗主嘴巴是閉上了,可眼裏透出來的意味,大家都懂,就是篤定玄無衡這次沒什麼戲了。

    氣氛有一絲微妙。

    稍時又有一個藍衣宗主生的頗爲俊秀,眼睛裏精氣神十足,俠氣滿滿,他忍不住開口,也不知道在問誰,聲音不大,語氣也算溫和,不過就是聽着讓人不大舒服:“各位有誰可知道,當年這神武如神的玄無衡玄掌座,爲何突然遭了死劫呢?”

    這話一出,就好像堵了很久的口子,終於被捅破了,就連玄翎宗的弟子們,也悄悄議論起來。

    一時間,嗡嗡低語不絕於耳。

    鴻臨有些不耐煩,轉了轉劍花,聲音小了一些,可其他宗門的弟子們,依舊未停。

    藉着勢頭,又一宗主開口。

    “借你這話頭,我倒也一直有個疑惑,很是悶堵,”一個青衫宗主年紀頗長,雙眉細長銀白,慈祥亦是不失威嚴肅穆,他聲音醇厚,穩中含着凌厲,他十分認真地問道,“死劫爲何可以壓制十年之久?難道不應該是知道自己過錯在哪,誠心悔過,被天道懲戒後,不是被廢修爲就是被廢身子,便只能從頭來過,要麼就是參悟不投自己過錯,該死就……”死這個字眼他嚥下沒說,而是巡視了一圈在場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在已經有些穩不住的鴻臨身上,眼神耐人尋味。.七

    此刻又是極其的安靜,不再有人討論,而是默契等待有誰,或者是由鴻臨說點什麼出來才肯罷休。

    “各位宗主能夠百忙之中前來迎我宗掌座出關,鴻臨代表玄翎宗十分感激。”鴻臨突然清列的一聲招呼,打起來太極,讓幾個打算熱烈討論的幾個宗主,也不好打着笑臉人的面子,於是紛紛露出個笑容,互相對視一番,便安靜下來。

    可玄翎宗前來迎接玄無衡出關的一些弟子們,心底可就犯嘀咕了。鴻臨穩得住一時,可待會呢?他們也沒什麼底氣。

    因爲各個宗主提出來的問題,他們亦是心知肚明,全天下的修仙者,都想知道答案。

    衆所周知,若不是修行過程中,做了見不得人的大惡之事,不會遭遇死劫。

    玄無衡一直以來的形象,便是懲惡揚善,驅鬼初煞,做事雖然高傲張揚的厲害,人緣不咋地,可功績無人可否。

    實屬是個實打實認真做事的人。

    可天道給他的死劫卻讓天下在十年前就已經對玄無衡這個人,瞬間蒙上了一層無法反駁的陰影。

    大家都默認,玄無衡背地裏一定做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天理難容之事。

    要說他但凡多幾個過命交情的好友,背地裏大家對他的不信服也不會變得那麼快。

    在場的所有人都懷着莫名的情緒,與其說這三個代表着僅次於玄翎宗地位的宗主,帶着數量不少的高修爲弟子,是來迎玄無衡出關的,倒不如說是,他們是來給天下修仙者來親口問一個答案的。

    等了十年,他們都沒趁人之危,稱得上道義二字。

    只聽“咿呀”一聲,緩緩貫穿耳膜。

    關閉了十年之久的門扉,打開一條縫隙,捲起幾番塵屑微揚。

    幽幽昏暗的燭光微微晃動,微風捲進,淘換出室內濃厚的香燭氣,還有淡淡潮溼的味道。

    在明晃晃的太陽襯托下,縫隙裏的一切並不顯眼,彷彿籠着一層淡淡珠光,朦朧不清。

    隨之而傳出來的,是修仙者都很熟悉的靈力。

    這靈力完整,充足,豐厚,高深,常人難以修成,畢竟是渡劫境,古今修仙者,鳳毛麟角。

    它若散發的威力,令人心神臣服。

    暮聞雪第一時間感覺到這靈力之中,帶着深深的愧疚和悔悟,極其令人不適。

    他微微皺了皺眉,神色微微變得更沉。

    只有高於玄無衡境界的人才能感應到這微弱的情緒,自然,化作凌非頭上髮簪的洛千霜自然也感覺到了。

    還不錯,他心中暗歎,是個有救之人。

    門縫又大了一些,一隻蒼白的手伸出來,慢慢扒着門,遠若青山的聲音傳出。

    “小聞雪,你長大了,卻又沒長大。”說不清他是開心欣慰還是懊惱痛苦,極其複雜的語氣。

    欽雲居里外之人,紛紛去看如青松一般挺立的暮聞雪,皆不知這句話是何意。

    空氣裏很靜謐,仿若有無形的指令,讓他們不想開口說話。

    唯獨暮聞雪久久凝視着那多年不見陽光而白到病態的手,垂眸笑了一下,淺淺的,澀澀的,長長的睫毛泛着陽光耀眼,畫面很美,他聲音很輕,卻傳的悠遠:“徒兒與師尊同在,幸之得以再—逢。”

    尾音漫長,又戛然而止。

    有風吹動,樹葉微搖,鳥兒振翅,蟲鳴陣陣。

    只有暮聞雪和門後半個若隱若現的玄無衡,好似釘在原地,哪哪都是靜止的。

    四周充斥着無形的對峙,諸多修爲不及他們之人,頗爲不適。

    “這是……他們師徒之間,考驗修爲的特殊方法嗎?”有人低聲嘀咕。

    “可據說,那個徒弟,修爲是很高很高,比他師尊都高……又何來考驗一說?”

    兩人面面相覷,沒有結論,搖頭聳肩,只有繼續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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