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濁眼眸沉下,看向小蘋果臉。
用力壓制心中的火氣,顯示出溫和的一面。
“抱!請錦錦公主先和夜公子回去吧!記住我們的約定就行了!”
慕錦錦點一下頭,轉身拉住夜辰的手,和夜辰手拉手走出了寧心殿。
慕錦錦儘量顯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好不容易邁出寧心殿的門檻,慕錦錦倒吸口冷氣。
拽着夜辰,一轉身,轉去了門外的轉角。
她靠在牆壁上,深吸兩口氣。
小手爪扣住牆壁的磚頭縫隙。
黑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腦子裏面一直在回放凌墨彩鐵皮似的臉。
那青紫色僵硬得好似鐵皮似的臉,給人一種可怖的感覺,不自覺怕怕的。
夜辰擡手,搭在慕錦錦的肩膀上,手指在小肩膀上點了兩下。
錦錦?你怎麼了?
這輕輕兩下,沒有觸動錦錦。
小姑娘依舊眼神發直。
夜辰擡手在慕錦錦眼前晃動兩下。
“錦錦!錦錦!”
慕錦錦的黑眼睛忽閃了一下,轉向夜辰。
深吸兩口氣,緊張的小聲音,“夜辰哥哥。”
小蘋果臉已經顯得蒼白,嘴脣有些暗色,眼睛少了靈光。
夜辰忙問:“錦錦怎麼了?”
錦錦撲到夜辰懷裏,環住夜辰的腰背,把臉埋在夜辰肚子上。
她心裏面莫名怕怕的。
“錦錦沒有怕過誰,這次不知道怎麼,剛纔看見凌墨彩時,就會有些怕。”
剛纔凌墨彩臉色確實不好看。
但是不至於怕。
夜辰並不怕。
他撫摸錦錦的脊背,“錦錦不怕,不怕哦~乖乖的~”
慕錦錦深吸兩口氣,心裏面平緩了一些。
爲啥要害怕凌墨彩?就算凌墨彩臉色再難看,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嘛!
“我怎麼會忽然怕她?真是奇怪!”
有些直覺就是會冥冥之中驅使人心。
慕錦錦眼下就是這種感受。
心裏面莫名毛毛的,具體在毛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夜辰輕輕撫摸慕錦錦的脊背,耐心哄道:“不怕!不怕!錦錦不怕!錦錦最乖了,最大膽了,什麼都不怕呢!”
慕錦錦淡淡的小眉頭蹙起。
平時夜辰哥哥一鬨就好,這次,不知道怎麼了,越哄就越心裏面毛毛的。
她的小手爪鬆開夜辰,站直身子,咬住手指,蹙着眉頭琢磨。
她究竟在怕什麼?爲何那麼怕?
怕的是凌墨彩這個人嗎?當然不是!凌墨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她怕凌墨彩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殺意。
那殺意很真實,就是真的會有殺人的事情將要發生的殺意。
-
內務司的人跑來找慕錦錦。
“公主殿下!原來你在這裏!”
來人是個滿頭大汗的小公公,說話忙不迭的樣子。
“可讓奴才好找!天台監那邊出事了,想找你去看看!”
慕錦錦困惑地蹙一下眉頭。
天台監那邊一直有小舅舅監工,能出什麼事?至於這個小公公慌里慌張地跑來找她。
小公公擦抹額頭的冷汗,道:“哎呦喂!奴才口拙舌笨也說不清楚,還請公主殿下快過去看看吧!”
慕錦錦沉下一口氣,道:“行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夜辰跟上錦錦的步子,“我隨公主殿下,一道前去!”
天台監祈福臺的建設,一直是慕錦錦的小舅舅在監工,怎會出多大的紕漏呢?
錦陽見到慕錦錦、夜辰和小公公走來,馬上迎上前去。
“殿下!夜公子!你們來的正好!錦陽剛發現了祈福臺重大疏漏,這邊由於偷工減料,坍塌了!”
什麼!
慕錦錦腦子翁的一下,快要炸了!
臨近祈福儀式只剩下一個月,這祈福臺居然坍塌了?
祈福臺可是祈福時必備的道具呀!修築了三個多月了,就差最後一哆嗦了,居然坍塌了?
慕錦錦捂住嘴巴,道:“父皇要求半月後檢驗,這坍塌了一半,豈止是半月可以修繕的?”
慕錦錦跑到祈福臺旁邊,凝視地面上一堆坍塌的土木,呼呼喘粗去。
“怎麼會塌?”
錦陽走過來,對慕錦錦解釋:“我也是想檢驗一下這祈福臺是否結實,就在祈福臺上面蹦跳了兩下。好在我有功夫,可以及時在祈福臺塌下來時,一個空翻落地。倘若真到了祈福那天,太后和皇帝站在祈福臺上面,周圍再有法師蹦跳,那可就要傷到年邁的太后了!”
慕錦錦倒吸一口冷氣。
倘若祈福那天,太后摔下祈福臺,最先被怪罪的人,就是負責祈福臺監管的她和小舅舅兩人。
倘若,太后真的有個閃失。
她和小舅舅就會性命不保。
這不是一般的坍塌。
按照當初設計祈福臺的物理屬性來計算,祈福臺上面承重七八個成年人一塊蹦跳都沒有事情。
這些幹活的工人,要給皇家幹活,應該沒有人敢偷工減料。
一旦查出來,是會背上殺頭之罪的。
所以是哪裏出了毛病?是誰敢故意在祈福臺上面動手腳?
慕錦錦走去祈福臺的另一邊,擡腳就用力一踹。
她的腳力,是能踢斷成年人肋骨的腳力。
實驗之後,發現這邊祈福臺非常牢固,紋絲不動。
只有這邊坍塌的一部分是有人動了手腳。
所以,不是工人之中的人乾的,大家輪換着幹活,沒有辦法做到只在一邊祈福臺動手腳。
慕錦錦撓撓頭,真令人費解!
錦陽也想不通,他幾乎每天都在這裏監工,仔細看着每一個工人。
大家都非常地賣力。
錦陽看向慕錦錦,慕錦錦看向錦陽,大眼瞪小眼,猜不出所以然來。
夜辰走過來,捏一些坍塌的土木,仔細捏了一捏,發現這些粘合木塊的土不太對。
兩道濃眉皺在一起,道:“這土裏面有文章!咱們眼下把這些土和別的土對比一下,一定可以看出問題來。”
聽罷,慕錦錦也捏了一些土,學着夜辰的樣子捻了兩下,怎麼幹乾澀澀的,和之前用來粘合木塊的土不太一樣。
“小舅舅,這裏一直都用的粘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