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啊?”
朱文龍快速跑來,並打開門,拿着警棍對着梅運問道:“梅運,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沒,沒什麼啊?”
見到管教,梅運立即就化身小“弱勢”。
“沒事,朱管教,他們就是聊聊天而已。”組長李才趕緊打圓場。
“沒事那就都給我安分點。”
“管教,我有事。”唐淵明當場說道。
“你有什麼事情,說!”
“我懷疑梅運對羅發中投毒。”
梅運一聽,這還了得,趕緊說道:“管教,別聽說老唐瞎說,他就是得了那個葉醫生的好處,跟瘋狗一樣亂咬人了。”
此時的朱文龍還不知道唐淵明的情況,但是梅運他已經恨的不行,本來想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他,但是他想起來了黃凱那邊讓他不要打草驚蛇。
便壓着性子,轉移了方向:“老唐,飯可以亂喫,話不能亂說,你要說別人投毒,你有證據嗎?”
此時,監舍異常安靜。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而且監舍裏有互監組,出了什麼事情其他人也要有連帶責任。
平時唐淵明就心思深沉,不太跟被人一樣喜歡說自己那些“光輝”歷史,反正大家對他不是非常的瞭解,他能做出點什麼事情來,大家心裏還真的都是沒底的。
“沒有!”
這時,梅運才鬆了口氣。
朱文龍斥責道:“沒有就不要亂說話。”
“就是啊,剛剛我們鬧事也是他挑起的。”梅運趕緊趁機說道。
“你年紀不小,事還挺多啊,走吧,我們好好聊聊。”
朱文龍說着,身旁的一個年輕的管教便把唐淵明帶走了。
梅運這心裏,還想着唐淵明這回是少不了一頓教育,甚至是要關小緊閉,在一旁暗自高興呢。
出了門,本來唐淵明也以爲自己估計少不了一頓數落,沒想到朱文龍直接把唐淵明帶到了功能廳。
坐下後,朱文龍也根本沒有質疑他的意思,而是直接問道:“老唐啊,你剛剛說是梅運投毒,到底有沒有證據啊?”
“沒有,但是,我能肯定是他出了問題。”
“爲什麼?”
“因爲我除了沒喝梅運的水,其他羅發中喫什麼都跟我喫的東西是一樣的,我現在人是好好的,假如羅發中真是中毒的話,用排除法以及參照法也能想到,問題就出在梅運給的水裏面。”
“你雖然分析的有點道理,但是凡事要講證據的。”
“朱管教,我會慢慢取證的。”
朱文龍看了一眼唐淵明,此時他還不敢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他。
只說道:“好,只要的你能取證,那今天這事情就不算你恣意鬧事。”
“朱管教,放心吧,我相信我的直覺,我會找到證據的。”唐淵明繼續問道,“對了,朱管教,請問下,你能幫我寄兩封信嘛?”
“什麼信啊?”
唐淵明說着就掏出了兩封信。
“一封是陳述信,一封是我的家書。”
朱文龍當面打開了那封信。
陳情信他寫的原因做“活檢”證明葉流清白的時候,另外一封就是普通的家信。
朱文龍問道:“你還要做“活體”檢驗啊?你知道這活檢是什麼意思嗎?”
“我對醫療不瞭解,但是我知道死人能屍檢,那活人應該也是可以的,只要是能對葉醫生幫助的一切檢查我都願意配合。”
聽到這裏,朱文龍心裏有些動容。
“你就這麼相信葉醫生嘛?”
“對,我相信他,我沒什麼醫學常識,只知道用這種方式來幫助他了。”
“但是就算是你自己去做活檢,也只是能證明你的月餅沒問題的。”
“我知道,至少也是一線希望,葉醫生是個好人,我相信他會成爲一名好醫生,好民警的,我真不想看到像他這樣的有爲青年就這樣因爲被人陷害而毀了一生。”唐淵明激動地說道,“你還年輕,可能不懂得這件事情對葉醫生的影響,但是我懂,我也曾有過類似的經歷,知道這些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我一把老骨頭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我不怕。”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找到證據的,我剛剛對梅運只不過是試探而已,他這個人欺善怕惡,也比較膽小,我之前猜想他沒這麼大的膽子下毒,現在看來,他底氣還挺足,而且就他剛剛緊張的態度,我感覺他肯定有問題。”
“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挨不住了。”
“好,那你回去好好盯着他。”朱文龍說道,“這信我會先看下情況,儘量幫你寄出去。”
“謝謝!”
“我也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們也查到了梅運讓羅發中喝水的異常舉動,但是苦於沒有證據,假如你能夠幫助我們找到證據,那也算是功勞一件,這個月的評分我也會給你酌情考慮加分的,假如有條件,減刑不是沒有機會的。”
目前,監獄都是實施“計分考覈”的,以“計分考覈”評定獎勵,達到一定條件給予減刑。所以罪犯對這個評分是最在意的,那些事務犯爲什麼很多人想去當,而且別人也願意巴結事務犯,就是他們也有評分的權利,同時當上了事務犯,得分也是很高的。
“加分和減刑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我們不要冤枉了一個有志青年。”
......
聽到這裏,黃凱也被唐淵明的行爲給感動了。
“哎呀,這個老唐,平時不愛說話,沒想到勇氣還挺大的啊,敢去爲了葉流‘活檢’,還敢證明對抗梅運。”
“是啊,我也沒想到啊,特別是他的理由更加讓我肅然起敬。”
“這個我倒是知道點,當然也是聽說的哈,好像第一次他的來的時候聽跟另外一個人說,他年輕的時候是老師,然後被競爭職稱的老師誣陷了偷東西,然後單位給他停職調查了,他受不了這個屈辱就離職了,之後他就輾轉各個私立學校。”黃凱說道,“當時我們也就是聽聽而已,畢竟他後來不也一樣犯事進來了嘛,這麼看來,他第一次還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是啊,有可能啊,不然他怎麼會看到葉流現在的遭遇那麼激動呢,估計也就是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吧。”
“也許吧,不然他也沒什麼理由,這麼爲葉流了。”
“也是!”說着朱文龍掏出了一封信,“哦,對了,他這信怎麼弄啊?”
“什麼信啊?”
“就是老唐寫的信啊!”
“給誰的信啊?”
“給大領導的唄。”
“大領導啊?”
“對!”
“他都說啥了?”
“大致就是交代了事情的經過以及立正葉流未下毒的事實,並提出假如不信可用自己的身體去進行‘活檢’的想法。”
“給大領導信裏也說了做活檢的事情啊?”
“那不是啊!他決心很大啊。”
“我還以爲就跟你說說呢,這老唐不是胡鬧嘛,在他體內都消化了,沒事情就是沒事情,他活檢有什麼用啊?再說了,就他那身體,哪裏經得起活檢啊。”
“誰說不是呢,而且他就算是沒問題,只能證明葉流沒對他下毒啊。”
“就是啊。”
“那這信還寄不寄啊?”
“寄啊,幹嘛不寄啊,那也是人家老唐的一番心血,至少是給領導表了個態度嘛,大領導難道還真會讓他去活檢啊,肯定不可能的啊,也沒活檢這個說法啊。”
“那回頭查起來會不會怪我們啊?”
“怪我們什麼啊?規定裏不是隻要不是不合規的內容,都必須要遵從罪犯的個人想法嘛,這怪你們什麼啊,你們不寄到時候罪犯投訴,那還是你們的不對呢。”
“也是啊,那我馬上就去寄。”
“嗯,寄吧,最好這事情能捅到大領導哪裏去,這樣的話,事情估計還好辦點,哦,對了,那這個新消息你再透露給老唐,看看能不能從側面套出點什麼話來,讓他儘量委婉點,至少不要讓梅運知道這消息是我們知道的。”
“好啊,我回頭就去跟老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