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親眼所見的都是假的嗎?”
“對!”滿月肯定地回覆,“採花魔頭刻意假扮成三少主的模樣來行兇,目的就是讓大家誤以爲他就是三少主,敢問一句,除了我,有人真正見過採花魔頭的真面目,而不是隻看見一個身影而已嗎?!”
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沒人應聲,遠處的白衣人冷哼一聲,滿滿的不悅。
“那雲家堡堡主夫婦的死,也是栽贓嫁禍?”
“當然!”滿月拔高音量,“那是我爹孃,如果三少主是真兇,我和望月怎麼會一直跟他在一起?我們都知道,爹孃死的時候,他和燕宗主都跟我們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是他!”
“那剛纔的洪家小姐怎麼解釋?!”
說到這個滿月更來氣:“你們可有人親眼看見三少主行兇了?!”
全場再度安靜,確實,所有人趕來的時候,只是看見洪小姐的屍體躺在南星眠腳下而已,他們就理所當然地認爲他是兇手。
“你們看看他!”滿月指向南星眠,“他明顯是受了傷,爲什麼會受傷?他身中武林第一奇毒子夜醉,一旦運功就會毒發,就會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必須要靠天心草蝕骨的痛楚來保持清醒,倘若沒有人跟他交手的話,他怎麼會毒發?怎麼會受傷?!”
“中毒?!”
“武林第一奇毒子夜醉?!”
“這是真的?”
“東方不敗不是因爲練邪功走火入魔的麼?”
“不是!”滿月大叫,“不是不是不是——”
衆人全都看向她,滿月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這一切都是謊言,都是被人誣陷!”
“怎麼又是誣陷?”
“是啊,誰敢誣陷武林第一世家南家?”
“到底怎麼回事?”
聽着這些紛紛碎語,雲蒼眉心皺得更深,上前一步開口:“小師妹,我看……”
“讓我說完!”滿月打斷雲蒼,堅定地往前一步,“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先是南家,再到雲家,再到燕家,有人想暗中剷除武林三大世家!”
話一出,全場譁然。
“真的如此嗎?”
“仔細想想,確有可能啊!”
“確實武林三大世家都接連出事了。”
“可誰會這麼做?爲了什麼呀?”
“是啊!是誰會這麼做?爲了什麼?!”
滿月嘆了一聲:“若是知道就好了,三少主和我們查了這麼久也毫無頭緒,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最近朝中也發生了不少事,跟武林三大世家被陷害有莫大關聯,背後之人,不單單要攪亂武林,甚至還在朝中興風作浪!”
“什麼?!”
“原來這一切都跟宮中有關?”
……
羣雄大爲震驚,又議論紛紛起來。
忽然有人衝滿月大喊:“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否則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證據?”滿月冷笑,“若有真憑實據,我們早把幕後的奸詐小人給抓出來了!再說了,大家把三少主當成東方不敗,又有何證據?!還不都是以訛傳訛,從來沒人親眼見過他行兇?”
場面再度安靜下來,白芨很擔憂,她不知道這發展是好是壞,無命他們就更加不敢插話,聽得目瞪口呆。
“那問仙山莊南莊主總不會也誣陷自己唯一的兒子了吧?”
“對!南莊主雙腿正是被他所傷,從此癱瘓!”
“還把他趕出了問仙山莊!”
提到這點,滿月扭頭看了眼身旁蒙面的男人,蒙面男人微微地點了點頭示意。
這一點細微動作,南星眠和雲蒼都看在了眼裏,目光一起投向那男人,各自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滿月深吸一口氣,轉向衆人:“南莊主也是被矇蔽其中,並不知道三少主是中了子夜醉,所以纔會這麼做的。”
羣雄又各自討論起來,雲蒼疑惑地問:“小師妹,你該不會是……”
他刻意朝南星眠看了眼:“喜歡上了東方不敗,不想嫁給燕宗主,替東方不敗作僞證脫罪吧?”
“你——”滿月這一氣夠嗆,“你當我是什麼人?!爲了兒女私情,連父母的血海深仇都可以置之不理的人嗎?!”
“姐姐說的是真的!”望月也站了出來,“爹孃的死,燕大哥也親口跟我作證過,當時三少主是跟他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是兇手,再說了,如果他是兇手,這麼長時間來,爲何沒有傷害過我和姐姐半分?不但如此,他還三翻四次地救我和姐姐,還教我武功!”
如此一來,雲蒼也無話可說了。
又有人問:“既然你說是有人假冒三少主,那到底是誰?現在唯一見過這個真兇的人就只有雲小姐你,你說,那人究竟是誰!”
只可惜,不管她怎麼回想,都只能想起一個白衣人影,臉依舊是模糊的。
滿月嘆了口氣:“這是他第二次對我下手,可惜兩次都是深夜,都是荒郊野外,我只看見了他一部分的輪廓,但若讓我再見到他,我一定能認出!並且我知道,他此刻也在這兒——”
聞言,那白衣人一愣,羣雄紛紛在人羣中找。
“誰啊?”
“到底是誰?”
滿月忽然一轉臉,看向那白衣人的方向,手一指:“就是他——”
白衣人一個猝不及防,瞬間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所幸距離遠,夜色中沒人看清他的模樣,但那身形打扮,確實跟南星眠可謂是一模一樣了!
無命反應迅速,抽劍躍起,直衝過去,雲蒼也不慢,拔劍緊隨其後。
那白衣人轉身就躍下了屋頂,反手甩來暗器,無命只覺一股寒意迎面而來,忙舉劍一擋,“叮叮叮”三聲,暗器被擋開,打在旁邊的柱子上。
這麼一耽擱,那白衣人便不見了,無命也沒得再追,隨後而來的雲蒼也只好停下了腳步,無命走向那柱子,才發現插在上面的暗器,是三根繡花針。
雲蒼微微聳了聳眉。
無命拔下繡花針走向衆人:“此人輕功極好,這繡花針便是他作爲暗器所用的。”
“還真的是在刻意模仿三少主!”
“衆所周知,三少主走火入魔後,用的正是繡花針作爲武器。”
“對對對!”
……
滿月迅速往前一站:“那是之前,現在三少主早已不用繡花針作爲武器,如今他的武器,是一杆長簫!”
如今南星眠手中握着的,一直都是滿月送給他的白玉簫。
羣雄一陣討論後,得出結果。
“可雲小姐你畢竟沒有證據,我們怎能相信你的片面之詞?”
滿月反駁:“那大家又有何真憑實據說三少主就是姦殺案的元兇?”
沒人回答,滿月眯起眼:“方纔的人大家都看見了,很顯然就是在假冒三少主,這還不算是證據嗎?”
羣雄紛紛點頭,雲蒼沒有再插話,皺着眉深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若是大家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請大家助我們一臂之力,找出剛纔逃走的白衣人真正身份,那一切自然能水落石出!”
大家都覺得滿月這話可信,紛紛點頭。
“好,我們這就去追!”
“追——”
各門各派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只剩下雲蒼和雲家堡的弟子。
雲蒼上前來:“小師妹,小師弟,既然事情說清楚了,你們還是跟我一起回雲家堡吧。”
“!”
滿月愣住,轉頭看向望月,望月小跑到她身邊:“姐姐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滿月沒回答,視線又落在南星眠身上。
他這纔在白芨的攙扶下掙扎站起,聲音低啞:“她不是雲家堡小姐……”
聞言,在場的人又懵了,雲蒼忍不住朝滿月望了一眼,也是滿臉狐疑。
滿月眼底有掙扎一閃而過,但緊跟着,她就做了決定,轉頭看向雲蒼:“好,我和望月跟你回去……”
“你不是雲家堡小姐——”
南星眠一聲怒吼打斷了她,滿月站在那兒,背對着他,一動不動。
這一聲吼,震住了所有人,滿月眼圈悄然紅了。
南星眠甩開了白芨,踉蹌往前一步:“說,你不是雲家堡小姐!說——”
滿月深深吸一口氣,不回頭,仰高下巴:“我……我是雲家堡小姐。”
全場雅雀無聲。
到底誰說的纔是真的,沒人知道。
滿月不再猶豫:“雲蒼師兄,我們走吧。”
邁開步,她率先走在了前面,頭也沒回。
“站住——”南星眠腳步一邁,差點栽了下去。
“表哥——”白芨迅速扶住了他,看着他一大口鮮血吐在地上,觸目驚心,忙封住了他身上的大穴。
南星眠更加難以動彈,擡起頭,看着滿月的背影,她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跟望月一起,帶着雲家堡的弟子,頭也不回地越走越遠。
“滿月!”白芨喊,也是沒用。
“小姐!”
“小姐——”
蘇白和培忠他們也叫不住她。
“小……小月兒……”無命至今還回不過神來。
眼看着滿月他們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沒人發現,原來在滿月身邊的那個蒙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