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經過這一次,府裏怕是沒人再敢過來伺候這位蓮音夫人了,搞不好過兩天就翹辮子了。
真是可怕。
這種情況在蓮音夫人懷孕前都沒有發生過,懷孕後卻是接連死了兩名婢女,莫不是這腹中的孩子有問題?
不得不說,這些古人的想法也是很奇葩,要是被炎姬知道,只怕是要笑了。
宋蓮音見他們都站着不動,含淚的眼眸隱隱閃過兩分煩躁與不耐,可面上仍舊哭得楚楚動人,道:“你們把她帶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下人們原本也不願在此久留,趕緊上去將秋兒擡起來,用逃一般的步伐出了院子。
宋蓮音立馬收起那幅可憐的嘴臉,低頭看了看秋兒躺過的地方,腳底彷彿被什麼東西緊緊抓住,根本邁不開步子。
當初白宛靈死時,她都沒有過這種害怕的感覺,飛玉那一次,她也僅僅只是擔心,但……現在她究竟是怎麼了?
爲何就是不敢邁過秋兒躺過的這個地方?
宋蓮音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咬牙邁出一大步,腳尖是一點都沒沾到秋兒躺過的那些位置。
她推開房門,一股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涼爽是涼爽,就是感覺有些陰森森的。
宋蓮音站在門口,慢慢調整好自己緊張的心情,這才走了進去。
奇怪,桌上怎麼會有幅畫軸?
她進宮之前明明都沒有這個東西的,是誰送過來的?
宋蓮音好奇,拿過畫軸打開一瞧。這畫中的一男一女靠得很近,而且男子還握着女子的手,臉上掛着笑。
一開始,宋蓮音還沒反應過來這一男一女是何人,當仔細看清這房間的佈置後,臉色霎時就變了。
好個狐狸精,她不過是去宮裏走了趟,你居然就去勾引南王!
簡直不將她放在眼裏!
宋蓮音此時完全沒了先前的害怕與緊張,眼眸陰狠,握着畫軸氣勢洶洶的走出房間。
炎姬像個孩子一般坐在樹上搖着雙腳,見宋蓮音那架勢,怕是要去找君煜算賬了。
不對,不是算賬,是又想去君煜面前做一朵盛開的小白蓮。
從剛纔到現在,花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宋蓮音的臉色當真是變得快。
估計啊,只要翼宮的人還繼續留在南王府,宋蓮音就不會放過她,肯定會想方設法趕她走。
可惜,翼宮的人又豈是軟柿子?
“你不跟過去看看?”君瀾見她坐着不動,便問。
“去,怎麼能不去呢,我還想看宋蓮音和翼宮的人撕逼呢。”炎姬脣瓣彎彎。
而下一刻,她整個人就被君瀾攔腰抱起,飛離了大樹。
炎姬沒料到他會突然如此,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身體失去重心像要掉下去似的,趕緊勾住了君瀾的脖子。
君瀾目視前方,感覺到炎姬的舉動,脣邊上揚,勾起一抹愉悅。
這個小女人什麼時候才能主動一點?
兩人又再次來了君煜的院子,因爲君瀾施展了輕功,自然是比宋蓮音先到一步。
他們躲在先前那個位置,既能看清裏邊的場景,又能聽到談話,簡直就是一個好地方。
果然如她所想那般,那個狐狸精還在這裏!
宋蓮音將染上水霧的目光從月秋身上移到君煜身上,雙脣微微抿着,想哭又不敢哭。
“蓮音?”君煜不明白她爲何會如此。
難道是去宮裏受氣了?
都怪他,竟讓她獨自一人去參加太后的壽宴,若非母后的命令,他定是不會讓她前去宮中的。
“蓮音,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麼?”君煜將視線落在宋蓮音手中拿着的畫軸上。
宋蓮音微微低下腦袋,眼中漸漸蓄着淚水,上去緩緩將畫軸遞到他面前。
君煜不明所以,但還是接了過來。
可是下一秒,他的臉色就變得比鍋底還黑,猛地將畫軸丟到月秋腳邊,陰沉道:“是不是你乾的!”
月秋皺眉:“你有病?”
莫名奇怪的就對她發火,你真當我好欺負?
“你自己看!”君煜簡直想打人。
月秋暗罵一句蠢貨,撿起腳邊的畫軸一看,頓時懵了。可緊接着,她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究竟是何人故意要把她和南王畫成這幅郎情妾意的模樣?而且還給宋蓮音發現……不,應該是對方刻意要讓宋蓮音知道的!
莫非是剛纔被南王趕走的那名妾室?
不可能啊,就她離開的這一小段時間,怎麼可能畫出這麼精細的畫,連這個房間都畫得這般清楚!
等會,從這個角度看去……
月秋擡起頭,又把畫軸扔還給君煜:“你能從這幅畫的角度看出對方是在你院中的哪個位置?”
君煜聽她這麼說來,便知此畫與她無關了,所以也認真的看了看。
然,下一刻,他就猛地轉頭望向窗臺外邊。
幸虧炎姬和君瀾能聽清屋裏的談話,提前挪了個位,纔不至於被君煜發現。
“咱被發現了,怎麼辦?”君瀾低眸看着炎姬,眼底含着雲淡風輕的淺笑。
“涼拌唄。”炎姬繞到君瀾身後:“你比我高,我站在你後邊可以藏起來的。”
“你這是要把本王賣了啊。”君瀾一點也不生氣,甚至語氣中還帶着笑意。
“錯,我這叫機智。”
“其實本王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我二人都不被看到。”
“什麼辦法?”炎姬眨眼。
其實就是開個小玩笑,這男人不會當真了吧?
要知道,如果真擔心被發現,要藏身的地方可多着,君煜他們想找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君瀾沒有說話,轉身將炎姬輕攬入懷,將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中,邪魅道:“如何,本王是不是比你機智?”
炎姬:“……”
如此一來,就算君煜讓人過來找,即便是找到她和君瀾,那也只能看到君瀾的背影。
至於她嘛,被君瀾抱在懷裏,根本看不到面容。
機智,您最機智了。
不過說真的,被這貨這樣抱着,比被他牽着的時候更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