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御宸認定這是人爲,只是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李晴約我見面,聽她的語氣好想知道什麼,我現在在趕過去的路上。”
池染沒有對他隱瞞自己的行蹤,她也想席御宸給他出出主意。
頓了頓,池染緩緩說,“我懷疑是李晴,她在國外住過,絕對有這個能力做這件事。”
末了,池染又加以猜測了劉楓應該認出李晴其實是李茉莉。
一切的猜想合情合理,只是,席御宸倒覺得背後還有一撥人。
他第一個想到了那個神祕的組織,不由抿緊薄脣。
“地址發給我,我馬上趕過去。”
席御宸不想她一個人面對,說完之後掛了電話,他走進房間。
不多時,喬裝打扮過的席御宸開始出發,只要不摘才墨鏡根本認不出他是誰。
席御宸開了輛一個保鏢的車出去,一路緊趕慢趕,最後還是晚到了。
池染已經在李晴對面坐下,而且她們旁邊沒有空位,席御宸無奈只有選擇對面的茶館,找了個能夠看清池染跟李晴的位置坐下。
李晴喝完第二杯咖啡,苦笑嘆氣。
“人已經死了,李小姐再糾結下去也於事無補,倒不如想一想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池總,話說得輕巧,本來就要成功的事竟然被人破壞,現在把人都殺了,我這口氣說什麼都咽不下去。”
池染眉頭挑了下,聽李晴意思好像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
她喝了口咖啡,靜看李晴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打開了話題,李晴也不想再支支吾吾,何況她確認過不是席瑱所爲,那就是肯定還有個人對付劉楓。
李晴害怕殺死劉楓的那個人,下一個目標是她自己。
所謂話是做多了,半夜做夢都會被嚇醒,李晴現在就是這樣。
她叫來服務員,又點了杯咖啡後邊接着說下去,這次把她跟席瑱之間的關係都講出來了。
池染聽了將近半個鐘的故事,幾次低頭掩飾自己心中的憤怒,若不是爲了方便打探孩子的消息,她還真不願跟李晴這種人爲伍。
“池總是不是看不起我這種人?”
她沉默不語,李晴有所察覺,問出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苦澀笑了下。
“池總出身不一樣,自然不懂我們這種窮苦人家的難處。”
李晴嘆聲。
池染失笑了,“我不跟李小姐談論人性的問題,聽李小姐的意思,背後的人不是席瑱,是另有其人了。”
李晴點點頭,小聲問,“池總會幫助我的吧?”
“當然。”
池染微笑,“回頭我會讓人去暗中調查,正好我在國外也有幾個朋友能夠幫得上忙。”
李晴大喜,連聲道謝。
今天不虛此行,起碼知道了李晴確實看中鄒楊,池染也知道怎麼從這個女人下手。
跟李晴分別後,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慢慢地品嚐咖啡。
咖啡的香醇沒辦法深入她的心,相對的她還是更喜歡喝茶。
手機傳來信息的聲音,池染點開看完,嘴角勾笑。
她起身離開咖啡廳,上了席御宸的車後,詳細的講了剛纔的事。
車子往墓園開去,池染不知道席御宸爲什麼要去那個地方,但她沒有問出聲,而是稍有趣味地上下打量這個男人。
“席御宸,要不是你跟我說車牌,我還真認不出是你來。”
池染上看下看,心裏佩服,“你是怎麼做到的,李晴不知道這件事,要知道恐怕都會拜你爲師了。”
席御宸嘴角勾笑,騰出一隻手扯了扯她的秀髮。
池染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滔滔不絕,而且風趣幽默讓人很喜歡的那種,席御宸覺得還是這樣的她更加可愛。
墓園就在去那面,席御宸靠邊停車,看向池染,“我葬在哪裏,你還記得嗎?”
池染錯愣,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席家的墓園很大,但是都按照輩分順序排列,他葬哪裏,還需要特別記住嗎?
席御宸推門下車,擡頭看了眼前方的墓園,嘴角不羈一笑。
池染被他這麼一說,心裏還真沒底了。
那天她只顧着想事情,又因爲本來就是做戲,她根本沒多大留意到底葬在哪裏。
只記得進了墓園之後,第二個路口進去,然後一直往上走……
池染帶路,按照記憶來到了墓園最上面的地方,可惜她找不到席御宸的墓碑。
“不應該啊,我特意吩咐阿強了,一定不能夠少了什麼,要當做是真的下葬一樣。”
池染左看看右看看,唸叨着,“我就是怕哪個眼尖挑釁的人抓到把柄,才吩咐一定要立碑的。”
席御宸默不作聲地站在她身後,嘴角掛笑地看着她神神叨叨的樣子,只覺得這個女人是越來越可愛了。
“在這裏!”
忽然,池染大喊一聲,喊完後想起這裏是墓地又忙捂住嘴,無聲地衝他招手,然後指了指墓碑。
席御宸走過去,看到墓碑上的名字,輕聲問,“你確定你未婚夫的名字是這樣寫?”
池染不解,低頭看着那三個字,認清楚之後帶了。
“不好意思啊,我沒檢查好,肯定是工人趕工弄錯了。”
席御晨不是席御宸,讀音一樣,長得也很像,但不是就不是。
池染擔心他生氣,試探地問,“反正是假的下葬,你不會介意的哦。”
席御宸轉過身看向山下,良久後緩緩開口,“席御晨,我雙胞胎哥哥的名字,很久沒有聽到人念這個名字。”
池染聽說過席御宸有個雙胞胎哥哥,而且在那場爭鬥中被席瑱殺死了。
她滿臉尷尬地看着席御宸,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確實說不定那天就真的葬在這裏了呢?”
席御宸突然一句,池染愣住。
她往山下看去,細細回憶後震驚地看向席御宸,“你安排的?爲什麼。”
“沒爲什麼。”
席御宸眸子凝重,兩手放到身後,靜靜地看着墓碑。
沒有相片,不過即便有,也跟席御宸一個樣吧。
她想起席家祠堂暗室裏面那口棺木,心情複雜。
“阿強忘記弄張相片了,不然真想讓你看看那我哥哥長什麼樣。”
席御宸揉揉她的額頭,轉身下樓,“你記住,已死的人不會活着,活着的人不會死掉。”
池染點頭。
納悶這個男人今天的行爲,不過轉念一想應該是想念他的哥哥了,池染也就決定不跟他計較。
她擡頭看向另一邊,如果還沒遷墳的話,她真想順路過去看看自己的爸爸。
“池染?”
席御宸一路講着話,沒聽到她回答轉過身,看到這個女人竟然呆呆地看向遠方,眉頭皺起。
席御宸不去看那個方向也知道池染在想什麼,他眸子沉下有些不悅。
“池染,走吧。”
走過去後,席御宸拉了拉她輕聲勸。
池染點點頭,複述他剛纔的話。
“已死的人不會活着,活着的人不會死掉。”
她苦澀,真希望這句話能夠是‘已死的人還有可能活着’,這樣一來,她起碼還有個盼頭。
“我多希望我爸還活着。”
上車後池染頭靠在車窗上,微微嘆氣,“如果他還活着,我一定不會怪他隱瞞我這麼多年,真的不會,我就想他能夠活着。”
席御宸本要發動車離開,聽了她的話微微愣了愣,一小會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眸子眯起。
池染看到他面色不對,關心問,“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池染,我說了,已死的人不會活着,包括你爸,記住。”
席御宸語氣堅決,似是在隱忍什麼一樣,池染點點頭,不敢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