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說話實在難聽,池染只覺得一股火直直的往上衝。

    “什麼叫垃圾,不配合工作的叫垃圾,沒有素質的叫垃圾,出言不遜的叫垃圾。”

    池染懶得忍受安娜的壞脾氣,便直接發作了出來。

    安娜剛喝了一口助理遞過來的飲料,便一口噴了出去,還沒想到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女人,竟然能反駁自己的話。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說話。”安娜瞪着池染的眼睛。

    “沒有誰給我的膽子,我只是就事論事,我來跟你對接稿子,希望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時間地點建議,清清楚楚,這樣我們也好做工作,也能儘快讓你滿意。”

    池染說完之後,便準備收拾東西:“如果你打算一直這樣言語中傷墨伊國際的話,我想我們可以按照合同上的要求來,每一條都寫的很清楚。”

    安娜不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合同上面寫什麼了?”

    池染拿出手裏的文件,遞給安娜:“您仔細看第三十九條,明確說明如果一方不配合另一方的工作,則視爲單方面違約,違約金爲三倍。”

    安娜翻看了協議書,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池染嘴裏的話,她擡起頭,冷笑着:“行,有兩把刷子。”

    合上文件,安娜便招呼着自己的團隊收工:“告訴導演我今天沒時間拍了,得和墨伊國際的人商量走紅毯戴啥首飾呢。”

    池染知道安娜在故意噁心自己,也跟導演說:“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墨伊國際沒有強迫她要犧牲拍戲時間來談工作,她的行程安排和墨伊國際無關。”

    雖然安娜不認得池染是誰,但是導演在之前的展會上見過這個女人,不是個簡單的設計師,心思沉穩,才華橫溢。

    看兩人針鋒相對的樣子,導演自知都是不好惹的主:“行了行了,今天就先不安排你的戲份,你忙你的去吧。”

    安娜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池染看着安娜的團隊,倒像是古代後宮裏面的丫鬟太監一般,低三下四,唯唯諾諾。

    到了咖啡廳,安娜看了看手錶:“你儘快說吧,我等會還想做個美容,睡個美容覺,最近的皮膚都粗糙了。”

    池染笑着迴應:“做美容不是解決皮膚粗糙的根本辦法,安娜小姐的根源在於,平日裏抽菸酗酒,由於過量才導致的皮膚不光滑。”

    安娜愣了一下,皺着眉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

    “我沒那麼無聊,看看你的新聞就能猜出一二。”池染淡淡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在私下去了解了我之前的事情?”安娜試探着問道。

    池染抿了一口咖啡,看看周圍的人流,迴應道:“如果不對你有充分的把握,我也不會站在你的面前。”

    安娜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沒有那麼討厭了。

    “那你找我來,是想跟我說些什麼。”安娜招手,服務生走過阿里。

    “蛋糕太甜了,重做,不要糖。”安娜嫌棄的說道。

    “好的小姐。”服務生端走了一塊精緻的小蛋糕。

    池染嚐了一口自己的蛋糕,覺得味道剛剛好,便出聲問道:“這樣的味道,你還覺得甜嗎?”

    安娜聳聳肩:“不喜歡甜的,也不喜歡可愛的清純的,這些很女人的東西我都不太喜歡,但是老天爺給我這樣的外表,就好像我應該喜歡這些東西而已。”

    但看安娜的外表,確實給人一種甜美清新的感覺,和暗黑另類實在是聯想不到一起。

    “沒有什麼應不應該,就比如我們家的孩子,三歲小女孩,喜歡玩槍,爸爸便讓她玩,教她玩,只要開開心心就好。”

    安娜好像忽然聽到了什麼敏感的詞彙,便眼睛亮亮的,慌亂眨了眨眼睛,池染看透了,便低頭去喝咖啡,假裝看不到。

    “那你女兒可真幸福,不是所有人的原生家庭都是完美的。”安娜若有所思的說道。

    服務生端上來一盤新的蛋糕,安娜嚐了嚐,味道不錯,便說道:“你也嚐嚐,這種無糖的,也有一番味道。”

    池染看了安娜一眼,她似乎已經不像剛剛那樣,那般牴觸自己了,也算是得到了一個階段性的勝利。

    池染嚐了嚐,味道實在是淡極了,就像是一團無味的奶油在嘴裏慢慢融化,她放回叉子說道:“暫時還是欣賞不動這樣的味道。”

    安娜笑了:“不管什麼味道,時間長了,你就能慢慢習慣起來,並覺得,世界本來就是這個味道的吧。”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眼前的這個姑娘,池染覺得,她似乎很孤單很孤單。

    手機響了,池染接通。

    “臨墨發燒了,在醫院,你有空嗎?他想讓你陪着他。”席御宸的話很簡單,聲音沙啞得厲害。

    “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去。”池染說道。

    掛了電話,池染抱歉的看着安娜:“不好意思,家裏的孩子發燒了,我得趕緊回去照顧他,您有我的電話號,有時間就聯繫我,我隨時過來聊設計稿子。”

    安娜點點頭,帶着笑意說道:“你是個好媽媽,快回去吧,等你忙完了再來找我,我也是有很多時間的。”

    池染看了一眼安娜,有很多話想說,只能下次再見面的時候講了。

    到了醫院,看到席臨墨已經打完了退燒針,躺在牀上,看着很是虛弱,池染摸了摸臨墨的手,燒燒的。

    “怎麼好好的,忽然發燒了呢。”池染問道。

    席御宸拉着池染走出病房,這才說道:“下午踢足球,汗溼了一身,沒來得及換衣服就去和鄰居家的小朋友玩了,保姆追不上,鄰居家的空調又涼,就發燒了。”

    池染扶額,這個孩子跟個小猴子一樣,根本管不住:“臨墨是這四個孩子裏面最調皮的,也是最不好管的,要是一直這樣,以後說不定還得闖禍呢。”

    席臨墨倒是不怎麼擔心,笑着說道:“闖禍就闖禍吧,有老爸在,也不用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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