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沒辦法靠近池染的公寓,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不過沒有看到席御宸下樓,就算受傷也不會很嚴重。”

    管家的話席御晨並不滿意。

    他鼻息間哼了一聲氣,“催眠師不是說絕對不會失手嗎?”

    “晨少,畢竟是催眠,這種事賭的成分其實要多一些。”

    管家看他臉色依舊難看,往前一步靠近後勸道,“二少爺身邊的人到底什麼來歷我們不清楚,能夠識破催眠師的手段想來也不是普通人,我們還是小心點爲好。”

    席御晨閉口不語,面色平靜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管家心裏微微嘆息一聲,開口提議說,“晨少,網上傳聞老爺子中毒病危,您還是回家一趟,哪怕就做個樣子也好。”

    席御晨走到櫃檯倒了杯酒,手顫抖了下沒有拿穩酒杯,酒杯掉落到地上灑了一地的酒。

    管家慌了,忙走過去捧着他的手查看,“這怎麼回事,是那裏不舒服嗎?”

    席御晨推開他,倔強地拿起另一隻酒杯倒酒,這次沒有再發生意外。

    他端着酒坐到沙發上,慢悠悠地享受着,半杯酒下肚之後才放下酒杯,冷冷地看着管家。

    管家心緊了緊,問他,“晨少,你有什麼吩咐直接說,我要是辦不了還有我兒子他們。”

    “不用了,只是覺得有點累了。”席御晨擺擺手讓管家出去,他窩在沙發上看着剛纔杯子掉落的地方。

    席御晨舉起左手看了又看,喃語一句,“難道已經開始了嗎?”

    ……

    池染給席御宸包紮傷口,回想剛纔發生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好端端的一個人爲什麼說變就變了?

    阿強跟七姐都不願意說席臨墨怎麼了,就連席御宸也是背靠在沙發上閉眼假寐,對她的提問充耳不聞。

    “席御宸,你跟我說吧,臨墨到底怎麼了。”池染包紮好傷口後收拾東西再次詢問。

    席御宸拉住她的手放到他胸口上,柔聲說,“聽到我的心跳聲嗎?”

    池染點點頭,臉頰頓時升起紅暈。

    “池染,我還活着就表示剛纔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僅你要這樣想,還要讓臨墨也這樣想,明白嗎?”

    席御宸不願席臨墨心裏揹負殺父的罪名,他只想讓這個孩子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長大。

    不遠處,池琛跟池小七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詢問席臨墨,爲什麼要殺席御宸,席臨墨不記得了,面對他們的詢問只能夠搖頭。

    池琛不甘心,又問他,“你會殺我們嗎?”

    “我不會殺你們的,我誰都不殺。”席臨墨被他們問得煩了,推開兩人衝上樓去。

    池染跟席御宸聽到兒子的話,走過去問池琛,“臨墨怎麼了?”

    “媽咪,爹地,臨墨是不是被人控制,所以不記得爹地纔會要殺爹地。”池琛仰着小腦袋,等待兩人給他一個準確的答覆。

    席御宸揉揉池琛的腦袋搖頭說,“臨墨沒有要殺我,這不是他的本意,琛琛以後不要再提今晚的事了,好嗎?”

    池琛點頭。

    他答應不提不代表不去調查,不僅要調查,還要調查得一清二楚,還席臨墨一個清白。

    楓葉林被晚風吹得刷刷作響,一輛黑色的小車飛馳而過,吵醒了一地的楓葉。

    車上管家面色凝重地加速,席御晨帶着墨鏡靠在門邊,他帶着口罩,不敢確定是不是他一個個站在原地看着車開進了。

    車子停下,管家下車給席御晨開門,注意到遠處下人們的行爲,冷眼掃射一眼,衆人一鬨而散。

    “一會兒我爸問起我去哪了,知道怎麼回答吧?”席御晨整理着裝,看管家點頭,這才滿意地往客廳走去。

    席老並不在客廳,席御晨把手上的禮盒遞給管家便徑直上樓。

    管家跟上,來到書房外面的時候聽到裏面傳來“池染”兩字,兩人同時停下。

    管家看向席御晨,只要他點頭管家便開門進去,等了片刻沒見到席御晨有反應,

    管家小聲問,“晨少,需要進去嗎?”

    席御晨搖頭,正要繼續往前的時候,聽到席老要處理掉中毒那個下人,管家微微皺眉。

    他沒有資格發表意見,只能等席御晨。

    席御晨推門進去,直接坐到沙發上靜等席老打完電話,這才冷聲問,“在你眼裏,人命不是命了嗎?”

    席老不說話。

    “我不同意處理掉那個下人,那人具體什麼情況,其他下人可能不清楚,但他們都知道下人是送醫了。”

    席老擡手打斷他的話,沉聲說,“這件事就這麼處理,難不成你還想繼續用這種偷喫的下人?”

    “可以辭退他,但不是要他的命,還有他家人們的命。”席御晨態度堅決,語氣裏甚至帶了些許怒意。

    管家在一旁爲他捏了一把汗,真怕席老一怒之下,把席御晨趕出席家。

    席老沒想到,這個大兒子竟然會爲了一個下人,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而且還力保他家一家性命。

    他輕咳一聲看着席御晨,“按照網上說的,我現在應該在醫院而不是這裏,甚至過不久應該下葬的人是我。”

    果然是老賴。

    席御晨挑眉,起身告辭,“既然這樣,我再多說也沒有意義,如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去倉庫轉轉。”

    “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席老沉聲問。

    管家聽出畫外音,趕緊把手上的禮物遞過去,“老爺子,這是大少爺給你準備的。

    席老臉色才緩和一些,揮手同意他離開。

    夜漸深,席御晨哄睡兩個男孩子後下樓,來到樓下後沒有在阿強對面坐下,而是走到陽臺外面。

    阿強跟着一起走出去,在他對面坐下。

    席御宸問,“事情調查如何。需要從我這裏查嗎?”

    阿強搖頭,嚴肅說,“老闆,臨墨少爺的事是我的人疏忽了,回過頭我整頓整頓。”

    此時月色在地上留下一片白色的霜,四周黝黑而且寂靜。

    深夜的東川市像一個乖巧的小孩入睡,平靜得讓人放心。

    席御宸瞭望遠處,燈塔正在工作。

    良久,席御宸從西裝袋子裏拿出一個打開了的小藥瓶認真端詳,不過他分辨不出什麼。

    “雙胞胎什麼時候到,這瓶子的藥快用完了。”

    “最快明天下午,時間來不及了。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查監控,應該很快能夠找到那個女人。”

    阿強彙報自己的工作,他清楚那個女人是關鍵,雙胞胎只是看看能不能分辨出那是什麼藥,用來做什麼。

    席御宸給兩人倒茶,喝了茶後繼續端詳那個小藥瓶,許久沒有看出什麼特別的,嘆了聲氣吩咐阿強,“網上的謠言傳得這麼邪乎,我要是不去看望老爺子不大好吧?”

    “老闆計劃現在過去?”

    席御宸搖頭,”現在過去給誰看,明天一早過去,讓人宣傳下我的孝心。”

    阿強摸摸鼻子不再說話。

    夜深人靜,武館辦公室裏面閃着星星般的火光,七姐躲在黑暗裏思考問題。

    別人不知道席御宸那個小藥瓶是什麼,她七姐知道,嚴格來說那還是她的東西。

    七姐記得這個小藥瓶給了無心,特意交代那是清醒心智的藥,雖說不能萬能通,但也可以有七分效果。

    七姐沒有問席御宸藥瓶從哪裏得到,她只要確定,那是無心的東西就我行。

    繼而,她要考慮的是無心的東西爲什麼會在席御宸手上,是席御宸對無心做了什麼,還是無心把藥瓶給席御宸。

    如果是後者,無心怎麼知道席臨墨被人控制心智了,一切實在太過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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