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總監,你看這事怎麼處理,這樣下去沒等席氏因賠償破產,我們自己就先熬沒了。”

    銷售經理一臉無奈,喝了口茶後又說,“前段時間有人集體辭職跳槽同一家公司,我怕現在發生這樣的事,員工會……”

    “這樣吧,我親自去找客戶談。”池染打斷他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集體辭職的事情跟公司沒有關係,只能說那是那些人貪心不足被人慫恿,不過退貨的事情,一定要儘快處理。

    池染知道經理過來找她,也是因爲這件事的始末是她,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對方無奈之下找她也是情理之中。

    她仔細翻看退貨訂單,注意到有一個客戶訂單量很大,而且是今年才合作的客戶。

    這個客戶的訂單數量不多,單次訂貨量卻很大。

    合作以來下了三次訂單,三次的量是好幾家客戶的兩倍,這樣的人竟然因爲輿論而否定他們的產品。

    直覺告訴池染這個客戶的背後一定有人,不然這麼多產品賣出去要真是有問題,那些顧客早就找上門了,還需要等這麼久?

    池染把這個客戶的退貨單遞給經理,“這人每次下訂單都沒有重新取樣或者過來看樣板嗎?”

    “每次都過來,只是人家要退貨我們也沒辦法,要是平時我們還可以跟他周旋一下,現在……池總監你知道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

    銷售員的優勢是嘴上功夫,但那也是在自家產品質量過硬的條件下,現在外界這樣評論席氏產品,別說其他銷售員,就是經理本身,都不好去堅持自己的說辭。

    池染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寬慰他,“你回去把這個客戶的資料簡單給我一份,我會一會他。”

    合作靠得不僅僅是銷售談判那個階段,更需要售後去維護,很多問題都是售後去解決,甚至往後的繼續合作,也是售後起了很大作用。

    池染熟悉了這個客戶的資料後,知道這個客戶好酒,而且偏愛華夏南部的美食。

    她特意訂了一家華夏南部人開的餐廳,爲了讓對方感受到誠意,池染還託關係,從一位愛酒人士那裏,買了一瓶非常有意義的酸梅酒。

    約定的地點是晚上八點半,對方聽說要面談,很爽快地答應,這讓池染更加相信,對方其實並不是真的要退貨,而是他們有什麼地方沒有做到位。

    晚上八點,池染提前到達餐廳,親自吩咐廚房一定要用南部的烹飪方式做每一道菜,她選的座位也根據客戶的喜好來選。

    資料說這個客戶喜歡海邊,這家餐廳不近海,但是有一面落地窗能夠看到碼頭方向。

    池染就選了其中一個視能看到碼頭的座位。

    晚霞已經完全拉開序幕,遠處碼頭上,不知是誰家的輪船停在海上,遠遠看去閃閃發光很是漂亮。

    夜晚最美的是五光十色的燈光,給人一種努力之後滿滿的成就感。

    八點半,對方發信息要晚幾分鐘到,池染沒有在意繼續欣賞遠處的夜景。

    此時餐廳喫飯的人也很多,雖然沒有滿座,但是也坐滿了三分之二的座位。

    菜香味撲鼻而來,池染才記起她中午沒有喫什麼,此時已經很餓了。

    她看了看時間,距離九點還有五分鐘,但客戶沒有到。

    池染給對方發信息詢問,是不是臨時有事情,需不需要另外約時間。

    信息發出去沒一會兒,對方回覆已經到了。

    樓下停車場沒有車進出,池染看向馬路外面,想看看這個客戶開了什麼車過來。

    是一個人過來還是帶了司機。

    以此判斷一會兒要讓這個客戶喝多少酒,但幾分鐘之後,沒有一輛車經過。

    就在池染疑惑會不會又是一套說辭的時候,客戶出現在樓梯口,池染沒來得及細想,條件反射地衝他招手。

    對方一個人過來,有些酒氣,看樣子已經喝上了。

    “池總監不好意思,有個朋友在附近喫飯非讓我過去坐會兒,這不喝了點酒,你別介意。”

    對方入座,立刻客套的解釋自己爲什麼遲到。

    這種不知道真假的場面話,池染只得當做真的來應付,她微微笑着說,“梁總人緣好,到哪都遇到朋友,理解的。”

    “池總監不僅有才華,人還長得漂亮,最主要的還善解人意,實在難得。席總能夠娶到你,不知道踩了多少狗屎運。”

    梁總說完哈哈大笑,“池總監,我說話粗魯,你別介意啊。”

    一個老闆並不是一個鄉間野夫,自然會懂得什麼樣的場合說什麼話,梁總的公司做得也不小,不可能不知道那樣評價別人的婚姻,是詆譭的意思。

    池染心裏不悅,這人沒把席氏放在眼裏。

    這樣的人當初是怎麼談下來合作的,銷售部的人難道容忍對方踩着自己的公司也要求和對方合作?

    這個事情暫時沒辦法得到答案,但池染清楚,今晚她必須讓對方尊重席氏。

    池染通知服務員可以上菜,順便讓人把溫着的酒端上來,上菜前她先讓對方品嚐自己帶來的酒。

    梁總貪酒,但對酒並沒有多少研究,只要是酒就行,不過一杯酸梅酒下肚,瞬間勾起他的酒癮了。

    “這酒……不錯,池總監哪裏買的,我喝了這麼多年的酒第一次喝到合口味的。”梁總能夠喜歡酸梅酒,池染欣喜。

    她聞了聞酒杯的酒笑說,“這酒大有來頭,梁總聽說過靈川市的才子佳偶嗎?”

    梁總哦一聲恍然大悟,“這酒是那位夫人親自釀製的?池總監人脈可以啊,不知道那位夫人還有沒有珍藏,要不賣一瓶給我。”

    池染選這種酒,就是想讓對方知道席氏對每個客戶的重視,當然談買賣也只會談本公司之內的買賣。

    她歉意搖頭,解釋這壺酒是對方知道要招待重要客戶才願意售賣,不過池染表示,梁總喜歡的話,可以把手上這瓶送給他。

    梁總高興地笑了,熱情地招呼池染喫菜。

    南部的菜以清淡爲主,而且有一樣是生喫,上菜的時候還擔心梁總喫不慣,但看梁總喫得一點都不含糊,她總算放下心來。

    酒過三巡,飯吃了差不多,也是時候談論正事了。

    池染起身給梁總倒酒,笑說,“梁總,聽說你要退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方便跟我講講嗎?”

    “池總監。”梁總打了個酒隔伸手摸了一把她的手,池染忙縮回去,連酒都不給他倒了。

    梁總呵呵笑着,“池總監這是怎麼回事,捨不得這酒了?”

    “梁總,你可能是喝醉了,酒我說過了送你就是你的,一會兒帶回去喝吧,我們先談正事。”

    池染忍着甩手走人的衝動,在桌子底下擦着被碰到的手。

    梁總笑呵呵地起身坐到她身邊,整個身體往她那邊靠去,池染藉着拿手機起身,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

    她慍怒瞪眼,“梁總,請自重。”

    “席御宸辭職,席家那個老傢伙一向不待見你,你在席氏不好受吧?是不是被人逼着出來談合作?”

    梁總說着又靠過來,池染再次避開。

    她偷偷摁下席御宸的電話,並對梁總強調說,“梁總,我們席氏講究的是共贏策略,梁總這樣是打算跟我們席氏決裂嗎?”

    “裂就裂,席氏席氏,說不定明天就不存在了。池染,要不今晚你從了我,放心,你的孩子我一樣養。”

    梁總完全露出了真面目,笑眯眯的猥瑣眼神讓池染胃裏翻滾。

    早知道對方是這種貨色,別說酸梅酒,就是餐廳她都不會用心挑選,隨便一家五星級酒店談事,對方要是有誠意就把飯吃了,要是像現在這樣直接一拍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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