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要席總的命嗎?我們不是爲了保護他,才安排人進去的嗎?”軍師錯愣地看着他。

    手下一愣,恍然大悟地撓撓頭,“是我弄錯了,我們是爲了保護席總的,軍師,那我先去忙了。”

    軍師微笑不語,等他的車離開後,臉色凝重地看了眼二樓方向,隨後快步走進洋樓。

    醫院內,池染坐在病牀邊看着還沒有醒過來的池鎮海,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剛下去的眼淚又流出來,擔心父親醒來看到她哭,馬上又用手擦掉。

    席伊伊走進病房,看到她擦眼淚,抿了抿脣走過去,“媽咪,雙胞胎叔叔說我們可以去看爹地,你要去嗎?”

    “現在?”池染看向牀上的父親,父親這個時候更需要她,只是她很想席御宸。

    猶豫了會兒,池染揉揉席伊伊的腦袋說,“伊伊替媽咪向爹地問好,媽咪要在這裏等外公醒過來,就不去了。”

    席伊伊點點頭,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什麼,折返回來把一塊東西放進她手裏,然後快步跑開。

    池染打開手掌看到掌上的龍紋牌,震驚得張大了嘴。

    她想叫住女兒,可席伊伊已經關了門離開了。

    龍紋牌是席家的象徵,擁有龍紋牌就等於席家的半個主人,倘若能夠讓護衛隊效忠自己,那就真的成了席家的主人了。

    池染心血澎湃,似乎有什麼正在召喚她,她看了看手裏的龍紋牌,又看了看牀上昏睡的父親,隨後收起龍紋牌走出病房。

    席御宸的精神狀態很好,還跟雙胞胎開玩笑,不過聽到昨晚上的事,他眼角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自責的擔心。

    此次見面,不知雙胞胎動用了什麼關係,能夠讓獄警同意在看守所的一塊空地前見面,大家席地而坐,兩個孩子坐在席御宸身邊,細心地打量他。

    雙胞胎在對面坐下,看了眼遠處的獄警,簡單說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包括龍家包括龍少以及苗疆,就是沒有說席家的事。

    席御宸苦笑,“席家是不是變成一盤散沙了?”

    “阿強到現在沒找到,護衛隊的叛徒也還在逍遙法外,加上大少爺晨少那個陰晴不定的心情,你說席家該是什麼樣。”

    雙胞胎嘆息,“御宸,你還是想想怎麼離開看守所吧。”

    都自身難保還想着家族的周全,兩人相視一眼無奈嘆息,也就是這樣的席御宸他們當初才決定跟隨,只是現在不是講究人品的時候,自己周全才能護天下週全。

    自己強大,才能護想要守護的人。

    雙胞胎壓低聲,“席老一直守口如瓶,我們的意思是你把罪認了,並且提出要求去鄰市的監獄,屆時我們再把你弄出來。”

    兩個孩子齊刷刷地看向席御宸,眸子裏蹦出喜悅。

    她們只知道席御宸可以離開看守所,並不知道一旦認罪,意義就不一樣了。

    殺父,在華夏不僅僅是法律上的問題,還代表這個人的品德。

    席御宸如果認罪,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跟他合作,那人也是捏準了華夏這點傳統。

    對待至親,尚可以這麼殘忍,對待其他人恐怕更加不堪吧。

    席御宸臉色凝重,嘴角露出一絲絲自嘲。

    一世英名竟然要毀在這裏,而且還是無力反擊那種,他有點難接受。

    雙胞胎明白他,拍拍他安慰說,“先活下來才能談其他。”

    “爹地,我想你離開這裏,我想每天都見到你。”

    池小七噘嘴,她從龍家出來是爲了救席御宸,結果啥事都沒做成,她太沒用了。

    席伊伊微低着頭,她跟池小七想的不一樣。

    昨晚上那人讓她明白,席家已經不再是以往那個席家,沒有人再聽她大小姐的吩咐。

    她心裏難過,莫名的難過。

    雙胞胎察覺席伊伊的情緒不對勁,拍拍她腦袋說,“伊伊帶妹妹到那邊去玩會,叔叔有話跟爹地說。”

    席伊伊擡頭看他們倆,好久纔不舍地帶上池小七走向不遠處的沙地。

    席御宸看着她,每次她回過頭的時候,都對她微笑一下。

    他也感覺到女兒心情很低落,這跟以往的傷心不一樣,像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了。

    雙胞胎說,“昨晚的殺手是誰,知道嗎?”

    席御宸搖頭。

    “席家的人。”雙胞胎異口同聲回答。

    席御宸震驚,“那人現在在哪,留着。”

    “晚了,已經按照伊伊的吩咐挑掉手筋腳筋,送去亞馬遜喂螞蟥。”

    雙胞胎看着遠處的兩個孩子,繼續說,“她是席家未來的護衛隊隊長,如今你不在家,阿強不在,我們得聽她的。”

    “我不怪你們,也不怪她,只是這樣未免殘忍了點,她還只是孩子,恐怕再大一點……”

    “老闆。”雙胞胎打斷他的話,換了個姿勢說,“席家得進入新的朝代,也必須整頓,伊伊這個決定,是個突破口。”

    另一人接着說,“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你儘快出去,儘快修整席家,實話說,我們並不希望席家落寞。”

    話題回到原點,席御宸再次陷入沉默。

    他也想離開看守所,但不能認罪,人不是他殺,他爲什麼要認?阿強生死未卜,他要做的是查明真相而不是妥協。

    雙胞胎的用意他明白,這是最快最有所保證的方法,只是他不想揹負這個罪名,尤其不知道是父親污衊,還是哥哥污衊他的情況下,更不能隨意認罪。

    女兒的情緒低落,是因爲感受到家族的變化。

    對於席家席伊伊比池小七更重視,那是她的根。

    席御宸起身走到孩子身邊,輕輕將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只要爹地媽咪在,我們的家就還在,伊伊不怕好嗎?”

    “他們要殺我們,這是叛變,爹地,你再不出去,席家就沒了。”

    席伊伊眼眶通紅,“席家沒有了,臨墨就不再是繼承者,他會很難過的。”

    席伊伊擦着眼淚,“臨墨不是繼承者,我以後還怎麼扶持他?”

    席家的教誨成了孩子的心裏負擔,席御宸嘆氣一聲摟着她安慰,“我們會重新建立一個新的席家。”

    走過來的雙胞胎蹙眉相視,席御宸這話說得輕巧了。

    席家跟別的家族不一樣,一旦落寞那就是百年翻不了身的情景,從神壇跌入谷底,再怎麼爬也爬不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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