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下樓的時候,看到經理正點頭哈腰的跟一個男人解釋什麼。

    那男人看到他們四個,立刻推開經理衝到他們面前。

    男人上下打量無心,然後說,“就是你殺了表少爺吧,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心這麼狠。”

    “李管家,法院還沒有判定之前,話可不能亂說,免得遭人詬病留下把柄。市長責怪起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小朱訕訕一笑,搭上洛克的肩膀,越過男人要離開。

    男人一把拉住無心,無心條件反射地給了他一掌。

    “啊!”

    男人應聲倒地,指着她大聲喊着,“殺人犯又殺人了。”

    他的叫喊聲引來很多人,有幾個看到無心推倒他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男人看到有人圍觀,哭天喊地,說無心要把他殺了。

    洛克和阿強把無心護在身後,兩人瞪着男人。

    小朱冷靜看着男人作妖,他的眼中藏着耐人尋味的味道。

    經理害怕地走過去要扶起男人,卻被男人一把推開。

    他小聲勸男人說,“李管家你要作妖也得看誰在場啊,二爺在場,你這不是要下他面子嗎?”

    “我不管!那個女人要殺了我,我要報警。”

    李管家說着要掏出手機,被經理摁住。

    經理是擔心事情牽扯到酒店,不然他哪裏會管李管家的生死。

    他一邊苦口婆心地勸着李管家,一邊留意着小朱的臉色。

    無心注意到經理的小動作,深深地看着小朱,心想這個男人到底什麼身份,竟然比市長的面子還要大。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事情只會越鬧越大。

    洛克不想這件事上新聞,回頭對無心說,“你跟阿強先回酒店,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

    “那個,我其實……”

    無心想說那個殺市長小舅子的人是爲了救她才下的死手,但被洛克打斷。

    洛克說,“有什麼事回去之後再說吧,這裏不方便。”

    阿強明白洛克的意思,護着無心走出酒店大堂。

    洛克痞裏痞氣地走到小朱身邊,“這種小人物留給經理處理就行了,我們喝酒去。”

    小朱點點頭,搭着他的肩膀離開酒店。

    圍觀的人看當事人走了,也就紛紛散去。

    等所有人散了,李管家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褲子說,“經理怎麼樣?我的演技還不錯吧。”

    經理嚇了一跳,心想您老是演的很過癮,我是膽戰心驚啊。

    “市長說了,這件事情你們酒店得負一半責任,如果犯人沒有被定罪,那就讓你們去給表少爺作伴。”

    李管家說這話並不像在開玩笑,經理心裏不由捏了一把汗。

    但是沒等經理想出對策,李管家已經轉身離開酒店了。

    無心在鄰市發生這麼大的事,老奶奶着急上火,一直讓高個子去找席老,讓席老出面解決這件事情。

    她都忘了,高個子不適合去找席老,甚至都不適合去見席家的其他人。

    高個子給她的茶杯倒了茶,在她的洗腳盆裏添上熱水。

    之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輕聲解釋說,“您老是糊塗了,我要是去找席老,您覺得他還能讓我回到您身邊嗎?”

    “恐怕到那時候,連您都要受到懲罰呀。”

    高個子長長地嘆氣一聲。

    老奶奶想了一會兒明白過來,也跟着重重地嘆了一聲氣,“席家容不下我呀。”

    “您老就別擔心了,好好待在竹林,好好想着怎麼爲小少爺治病,這纔是上策。”

    高個子蹲下身給她洗腳,又說,“這次的事情恐怕只有龍家的人能夠救無心,除此之外沒別人了。”

    老奶奶一聽皺起眉頭,她把兩腳一縮,不讓高個子給他洗腳。

    高個子愣了愣,笑一笑站起來坐回到木椅之上。

    老奶奶又把腳放回到洗腳盆裏,她斜眼看着高個子,眼中的神情好像在看一個背叛者一樣。

    高個子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乾脆轉過身去整理桌上的幹藥草。

    初冬來臨,晚上涼意襲人。

    老奶奶的竹屋已經燒起了暖爐,此時暖爐上的水壺呼呼作響。

    水燒開了。

    高個子要起身去拿水壺,被老奶奶叫住。

    老奶奶賭氣說,“你們這些年輕的都想着往干戈爲玉帛,就沒想過我這老太婆曾經受的苦,受的難。”

    “我的老祖宗,您的苦我怎麼會不記得?我怎麼會沒想過?只是您得念二少爺的恩啊。”

    高個子再次蹲下身給她洗腳,緩緩訴說當年的回憶。

    回憶觸動心絃,老奶奶眼眶逐漸通紅。

    當年如果不是席御宸,她恐怕已經變成一堆白骨,或者白骨又變成一堆泥土,哪裏還能像現在這樣悠閒自在的生活。

    席家上下,她只念二少爺的好,也只會爲二少爺賣命。

    無心是席家的大小姐,是二少爺疼愛的妹妹,如果她出了事,少爺肯定會難過。

    老奶奶仰頭嘆氣,讓高個子不要再說了。

    往事總是讓人傷情,她知道這輩子最慶幸的是遇到了二少爺。

    “罷了罷了,就當是還二少爺的恩吧。”

    老奶奶妥協,含淚拿起毛巾要擦腳,被高個子接過去,苦澀笑了笑。

    高個子認真地擡起她的腳,輕輕地擦乾淨,然後又爲她穿上布鞋。

    穿好之後他才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說,“祖宗,您能想通那再好不過,您要是想不通,小的也只有去監獄搶人了。”

    “扶我回屋吧,明天一早,你過來拿藥吧。”

    老奶奶撐着桌子站起來,高個子趕緊上去扶朱住她,一邊小聲道謝,一邊扶她進屋。

    東川市的夜晚越來越安靜,以往的喧鬧好像隨着入冬,漸漸消逝不見。

    池染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裏,聽着輕音樂攪拌着桌前的已經沒有了溫度的咖啡。

    送走劉某人等人之後,她越想越不對勁,最後想起劉隴改變合作方式的事,這才發現袁會計師所說的避稅原因。

    劉隴是跟龍天源見了面之後才提出改變合作方式,而且後來她讓對方恢復原來的合作方式時,對方多次強調去打好跟龍天源的關係。

    池染想到,劉隴肯定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今晚特意把他約出來要問個明白。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鐘頭,以往非常準時的劉隴沒有出現,甚至連電話都沒有回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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