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確實能夠承受這個損失，但是明知道有可能有損失，還冒這個險，顯然不明智。
公司是爲了盈利才創立的，如果用這樣的心態去經營，只會讓公司推向深淵。
狄老不想籤程明珠這個訂單。
在場的銷售員你看我我看你，黎姿纔跟他們算了這次訂單能夠掙多少，這會就說不做這個單。
所有人心情低落，沒了剛纔的積極性。
狄老和黎姿都看在眼裏，尤其是黎姿，更明白這些員工的想法。
公司一直受創，好不容易得到這麼多訂單，尤其是程明珠這單。
程明珠這個池染的情敵，竟然購買池染的作品，這不僅是對池染個人的肯定，也是對公司的支持。
大家非常在意這個訂單。
黎姿心裏明白，不由嘆了聲氣。
“訂單以後都會有，你得教會他們懂得取捨，抵得住誘惑。”
狄老語重心長，“在個人利益之前，要先考慮公司的利益，這樣才能共贏下去。”
“老先生，您只是擔心程小姐故意下套，可這不是還沒發生嗎？”
“就是啊，再說就算程小姐是下套，但那些產品我們也可以另外賣出去，最多是變現時間問題，不必這麼擔心吧。”
衆人都想要這個訂單，畢竟程明珠的訂單，在今天所有訂單裏是最大的。
大家都不想放棄。
你一句我一句，狄老耐心聽完，池染也一字不漏地聽進去。
員工有掙錢的心，這是好事。
只是他們忽略了一個問題，飾品更新快，手鐲製作出來沒有馬上賣出去就會積壓，到時有可能淪爲虧本清倉的下場。
不過，如果強行拒絕程明珠這筆生意，說不定會打擊員工的積極性不說，也不知道程明珠存的什麼心。
也就不知道怎麼去防放於未然。
池染親聲嘆氣，對狄老說，“跟他們說簽了程明珠那個單，就按照黎姿的提議，讓對方預付一半金額，做訂金。”
狄老皺眉，他知道，池染這是爲了安撫民心，只是這代價可能會很大。
不過公司是池染的，虧贏在她心裏，狄老相信她有自己的打算。
輕咳一聲，狄老轉達了池染的意思，讓黎姿簽下訂單，並把訂單安排下去。
竟然程明珠突然給生意做，那他就儘快作出成品，也好知道這個女人什麼目的。
狄老的想法跟池染不謀而同，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
交代了黎姿加強銷售培訓之後，狄老離開銷售部。
他要跟池染面談，有些事情兩人必須達成一致，尤其是在公司運營方面。
來到設計室，狄老剛要敲門他的手機響了。
是警察局電話，狄老接聽後答應兩聲掛電話。
“老先生，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手下上前詢問，看他擺擺手，又問，“時訂單的事出問題了嗎？”
狄老臉色凝重，“我去警察局一趟，那邊說席總要見我，過去看看。”
手下點頭。
狄老讓他轉告池染，然後讓另一名手下送他，就這麼離開公司。
竹林里老奶奶慢悠悠地淋菜，跟身後臉色不淡定的高個子成了鮮明對比。
高個子把用具放在竹屋屋檐下面，看老奶奶給菜地鋤草，嘆氣問，“您說狄老會不會不懂我們的意思，他直奔公司還能找誰，公司不是沒人了嗎？”
“誰跟你說，公司沒人了。”
老奶奶把拔下來的草放到青菜旁邊，繼續說，“晚上你去公司走一趟，哪個辦公室亮燈，就去看看。”
高個子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她。
老奶奶洗好手，沒等到他回答，擡頭看他笑了。
“我說你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狄老這樣的人，會爲五爺出山？”
這話，終於提醒了高個子，他詫異點頭。
“對了，席臨墨那小子的藥該喫完了，你順便給他送過去，順便看看姓程的什麼心思。”
老奶奶提着菜籃子走進竹屋，剛邁進腳又說，“不了，你送我到他家門口，我自己拿藥上去。”
老奶奶終於願意離開竹林，高個子高興還來不及，自然沒有去阻攔。
夜色拉近，東川市某個茶館門前停下兩輛車，一輛是劉老闆的車，一輛是席御晨的車。
兩輛車幾乎同時停下，車上的人也幾乎同時下車。
雙方見面一番客套，劉老闆是個人精，在交談中，觀察席御晨以及他帶來的兩個人。
那兩人中，一人是席御晨的忠心下屬兼司機，另一個劉老闆的資料中沒有記錄。
那人站在司機的身邊，不言不語，甚至面部一直保持着冰冷的表情。
身穿黑色的休閒西裝，乍一看是個不錯的保鏢，但劉老闆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寒意。
雙方寒暄客套之後，一起上了茶館二樓提前預訂的包間，劉老闆和席御晨相繼坐下。
服務員詢問了兩位要喝什麼茶之後，開始清洗茶杯，兩人都沒有談正事，而是閒聊各自對茶道的見解。
不多時，茶泡好。
清香的茶香飄滿屋，服務員客氣一番後，退出包間。
這次是劉老闆約席御晨見面，自然也報上了小少爺的名字。
服務員離開後，席御晨先開口，微笑問說，“不知道小少爺找我有什麼事情，還得你做中間人。”
“也不是什麼大事，小少爺聽說，晨少正在調查池染車禍一事，不知道有結果了沒有。”
劉老闆知道在席御晨面前，不需要多餘的迂迴，直接談正事，能夠談得來就談，談不來迂迴徘徊都是假的。
他說完這話之後，端起茶杯看着席御晨，見他神情自若，心裏不由嘆息。
今天晚上，恐怕要無功而返了。
他餘光再次瞥向那個不認識的男人，那人眼神乾淨，不帶一丁點情緒。
此時那人看着前方，但是沒有聚焦，或許是在用耳朵聽他們談什麼。
劉老闆不知道他在打量別人的時候，席御晨也在打量他。
尤其對他帶來的兩個人，一樣細細打量。
不過，劉老闆帶來的人是龍家的保鏢，從着裝上都看得出來，也沒什麼好防範的。
“小少爺和池染相識？”
席御晨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