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知然下意識捂住後脖頸,但陳在澈沒有往這個方向望過來。

    應該是沒看見吻痕吧?他內心推測。

    “昨晚我一個人回家了啊。”鬱知然臉不紅心不跳地抿脣,同時有些擔心地看着他,“你都發燒了,快回去躺着,黃桃馬上就切好了。”

    淺色的瞳孔看向別處,陳在澈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回臥室了。

    鬱知然心有餘悸。

    好端端的,陳在澈怎麼會問這個?難道是昨晚看到祝黎了?

    可他明明讓祝黎站到臥室外面,陳在澈應該看不到纔對。

    不過真的好生氣啊,昨晚,祝黎不僅不顧他的反對進了陳在澈家裏,被陳在澈看到不說,還在他沒察覺的時候在他後脖頸留了痕跡。

    握着刀的手,微微顫抖。

    他很想打電話質問祝黎怎麼回事,但估計不等他問出原因,祝黎的眼眶先紅起來。

    算了。

    鬱知然狠狠切碎黃桃片。

    這種事不會發生第二次。

    *

    程右盯着碩大的黑眼圈,沒精打采地坐在教室裏,要不是他接地氣地打了個哈欠,那憔悴程度,周圍人都以爲看到鬼了。

    怎麼週六還要補課啊,好煩。

    他機械地在筆記本上亂劃,終於捱到下課,他低頭一瞅,才發現上面寫的全是“鬱知然”。

    他猛地把筆記本合上。

    “哎,我說。”向來和程右關係好的男生攬住他的肩膀,“你今天到底咋了啊,咋魂不守舍的,還以爲你剛從隔壁墳場爬出來。”

    他們住的宿舍旁邊有墓地。

    “嘖,起開,正煩着呢。”程右不客氣地打下楊俊材的手,“接下來沒課了吧?”

    “沒了。”楊俊材追上程右的背影,“你和兄弟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啊,是不是爲情所困?兄弟幫你出謀劃策。”

    程右掃他一眼,面無表情:“狗腿子。”

    “忒!你怎麼罵人!”

    “你不就想讓我牽線你和校花嗎?意圖都寫在臉上。”程右說。

    心事被戳穿,楊俊材嘿嘿一笑:“咱們寢就你和小瑩一個社團,我不找你找誰?明兒個我想和小瑩去看電影,你不是有兩張不要的電影票嗎?”

    程右皺眉:“誰說我不要了。”

    楊俊材一怔:“不你前幾天說抽獎抽中了電影票,還是帶演員首映式那種?”楊俊材頓了頓,低聲:“右啊,你抽中的是莫皚的新電影,你知道吧?莫皚就前不久又拿影帝的那個。我聽小瑩室友說,小瑩可喜歡莫皚了,首映式八成莫皚會去,我就想着和小瑩……”

    “不行。”知道電影票這麼珍貴,程右更不能給人了,“我約到人了。”

    “啥?操!你約到人了!?”比起不能拿到電影票,還是程右約到人的事更讓楊俊材喫驚,“我的媽呀程右,那陣兒風颳來,刮到你這個萬年單身狗身上了?”

    “去,淨想些有的沒的。”程右推開噁心兮兮的楊俊材,“我和我哥去。”

    楊俊材驚愕:“和程左看電影給你高興成這樣?”

    “不和程左去。”程右嫌棄道,“我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哥。”

    他大步向前,腦海裏滿是鬱知然溫柔的笑臉。

    等下回寢找個餐廳吧,雖然鬱哥說他請,但要真喫鬱哥白食,程右不好意思。

    這麼想着,他脣角的笑容更燦爛了。

    看到這一幕,楊俊材下巴拖到了地上。

    大震驚事件發生。

    程右這臭小子,肯定是思.春了。

    *

    鬱知然端着切好的黃桃片,走進臥室。

    陳在澈上半身靠在牀頭,低着頭不知在思索什麼事,聽到腳步聲,才擡眼看向鬱知然。

    小狼狗的眼神複雜,鬱知然一時間找不到很好的臺詞。

    “我不知道你喜歡喫桃子還是喝糖水。”鬱知然輕輕把托盤放下,“五五對分了。”

    陳在澈垂眸:“我都喜歡。”

    “怎麼了?”鬱知然發覺他的異常,“看起來很沒精神。”

    從陳在澈要求和他保持通話的時候鬱知然就察覺了,今天的小狼狗格外黏人。

    一般這麼黏人,都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

    鬱知然坐到牀邊,拿起盛有黃桃罐頭的碗:“和我說說?”

    勺子送到了嘴邊,陳在澈看着恰好一口一個大小的黃桃塊,脣線抿緊:“哥,你真的沒有喜歡的人嗎?”

    他知道鬱知然剛剛說謊了,但不惜說謊也要隱瞞那個男人的事,哥可能喜歡那個男人。

    ……所以昨晚聽到他告白的時候,哥纔會那樣慌張吧?

    陳在澈揪緊被子。

    “瞎想什麼呢。”鬱知然用勺子撬開陳在澈緊抿的脣線,“來,張嘴。”

    陳在澈被迫喫下黃桃,眼神迫切:“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對哥來說,他會不會根本不是特殊的?

    鬱知然看着他,明白小狼狗遇到什麼傷心事了。

    他放下碗,彈了一下陳在澈額頭。

    “疼。”陳在澈委屈開口。

    “我怎麼可能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又不是中央空調。”鬱知然伸手,揉着彈陳在澈額頭的位置,“疼吧?這是懲罰你胡思亂想。”

    陳在澈一喜,語調也上揚了幾分:“真的?”

    “真的。”

    只有在陳在澈和程左程右面前纔是暖男人設。

    不過即使現在陳在澈不是他的客戶,他照看陳在澈也是心甘情願,真情實意。

    但如果只考慮客觀因素的話,那麼就是藍哲平時只看電視不說話,和藍哲待在一起太無聊了,還有一直放着陳在澈也不好,忽視陳在澈的話陳在澈可能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

    鬱知然是一石三鳥了。

    陳在澈往鬱知然身邊湊了湊:“那,哥你確實沒有喜歡的人?”也許,或者,大概他昨晚看到的真是幻覺,他應該選擇相信鬱知然。

    “沒有。”鬱知然斬釘截鐵,爲了讓小狼狗徹底安心,他又道,“其實,昨晚我有得向你道歉的事。”

    陳在澈眼皮一跳。

    不好的猜想又浮現了出來。

    “昨晚我給你買藥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上司。”應該是未來的上司。鬱知然說:“他住在這附近,搞裝修的,室內設計師。看到我進你家,說是要採集靈感,偏要跟進來看看……”

    陳在澈眸光一閃,被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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