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你回去叫那幾個接生的嬤嬤都做好準備,並叫人將準備出來產房仔細打掃一遍,記得要開窗通風讓屋子透透氣。還有,叫人趕快準備大量的熱水,越多越好。”王姒寶說完這一大長串,大大的喘着粗氣。她感到自己除了疼以外,還有些缺氧。
爲了讓王姒寶安全的生下孩子,朱永宏早早的就叫她從宮裏給宮妃們接生的嬤嬤中選幾個好的,住進了韶王府。
“是。”良辰應聲剛要離開,王姒寶又吩咐了一句:“先別和我娘和我婆母說明原因,要穩住她們,別讓她們擔心。”
“是。”見王姒寶沒有再吩咐,良辰出去後隨便從侍衛那裏弄了匹馬,也飛奔回了王府。
“美景、豔陽,快將我放平,屁股下面給我高高墊起來。”這樣可以減少羊水流出的量和速度。
“是。”美景和豔陽立刻照做。
王姒寶又繼續吩咐道:“棕哥兒,你們幾個不要慌亂,都不用待在這裏,趕快出去。在前面開道,咱們必須馬上回到府中。”
“是。”肖玉林等人也很慌亂,但見即使到了此時自家師父還能如此的鎮定,難免在心中暗暗的佩服。隨後立刻按王姒寶的吩咐出去開道。
王棕儘管聰明,儘管懂事,但畢竟也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見王姒寶頭上的汗液已經徹底將頭髮打溼,他一邊不停的給王姒寶擦汗,一邊哭着道:“小姑姑,我不出去,我要留下來陪着你。你看栩哥兒能幫到你,能照顧你的。”
王姒寶擡起右手,王棕自然而然的靠前。
王姒寶摸了摸王棕的頭道:“你這孩子,小姑姑要生孩子了。你一個男孩子不方便留在這裏。”
“不,看不到小姑姑,栩哥兒會更心焦的。”王栩又抽噎着安慰道:“小姑父自會吉人天相沒事的。沒準小姑父待會兒就有好消息傳過來呢。我現在要代替小姑父照顧你。”
此時的王姒寶突然肚子抽疼了一下,讓她無力去和這小子計較。
她拼命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儘量放鬆以減輕疼痛。但即使是這樣,仍然讓她疼的幾次喊出了口。
王姒寶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這麼狼狽過。但此時的她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只要讓她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別說是形象,就是讓她減壽她都願意。
以前她總覺得說這句話特別的假。現在才切身體會到,爲了孩子,真的,當母親的什麼都願意付出。
王姒寶在往韶王府趕的同時,另外一隊人馬也進了韶京城往韶王府趕來。
等王姒寶他們走到離韶王府很近一條稍微狹窄的街道時,那隊人馬碰巧也走到了這裏。
他們還在王姒寶前先一步進入了狹窄的街道。那隊人馬足足有不下於五百人,立馬便將整條街道都堵的滿滿的。
那隊人馬雖然沒有着軍服,但卻都是軍人出身。身上自然都帶着一股血氣,豈能就因爲肖玉林的幾聲吆喝就給他讓路?非但不讓,而且還將路給堵的死死的,就是連一條讓他可以通過縫隙都沒有給他留。
“趕快給我讓開,我有急事。”肖玉林真有些急了,舉着馬鞭朝前面正擋着他去路的那人揮去。
那人騎着馬一拉馬的繮繩,輕輕鬆鬆讓開了這一鞭子。
肖玉林並不想和這人打架,藉着那人錯身之際,他縱馬靠前一個位置。
肖玉林一看這樣行,於是繼續效仿。
他想要到前面找這羣人的主子讓他的人馬讓路。否則就是這羣人,你就是說破嘴皮子,他們也不會讓的。
肖玉林揮舞着馬鞭,一點一點的靠前。那些人本待還擊,但一看這個年紀不大、長相俊美、身穿錦袍的少年並不是那種刻意逞強挑釁之人,就有些相信這人剛剛有急事的話。隨即又想到他們也是初來韶京,還是少惹麻煩爲好,就沒有和他過多的纏鬥,但小的碰撞和戲耍肯定是難免的。
待肖玉林快要接近前方主家車馬時,他高喊道:“前方何人?我乃攝政長公主徒弟,還請各位行個方便,讓我師父儘快回府。”
前方的主家不是別人,正是從雍國趕過來的王裕澤。
他耳力極好。一聽有人說到自己是攝政長公主的徒弟,趕忙一勒馬的繮繩,“籲……”,同時一擡手示意隊伍停止前行。
他打馬轉身朝來人高聲詢問道:“何人自稱是攝政長公主的徒弟,快快報上名來。”
征戰沙場多年的王裕澤不怒自威,說出的話自然十分有氣勢。
肖玉林擡眼一瞧,在前方馬背上端坐一身穿黑色勁裝,面相極好的中年男子。雖然時隔多年未見,他還是一眼認出了此人就是自家師父的大哥。
“師伯,我是肖玉林。快讓你的人馬讓路。讓我們的車馬通過。師父她出事了。”說最後一句“師父她出事了”的時候,肖玉林的眼圈紅紅的,差一點就當場落淚。
不管怎麼說,肖玉林今年也才十六歲,經歷的事情不多。只要一想到剛剛王姒寶挺着大肚子倒地,並有混着血跡液體流出的樣子,他就有着說不出的恐慌。
王裕澤一聽王姒寶出事了,心裏咯噔一下。趕忙詢問道:“林哥兒,你說什麼?我家寶妹出什麼事了?”
“師伯,沒時間解釋了。快點叫你的人馬讓路,師父就在後面的馬車上。再不回府就晚了。”肖玉林含着哭腔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