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那些流民即使再不長眼,也不會跑到她的地盤鬧事。沒想到還真聽得喜說有流民跑到那兩座山上去偷盜,好在發現及時,樹上的梨又早已經摘完,纔沒有造成任何損失。
不過別人家果園卻遭了殃。最可氣的是那些人除了偷果子,還將拿不走的果子扔得遍地都是,更有甚者還砍了人家的果樹將樹枝拖回去燒火。
“怎麼會這樣?”幾人私下裏議論時,吳明鳳義憤填膺地說道,“如果真是餓了、饞了,想要喫果子,大不了偷幾個果子就得了,爲何還要毀人家果子,毀人家的樹?”
錦繡冷笑,“本來那羣人背井離鄉的挺讓人同情,但做出這樣的事真的令人感到不齒。”
玉容跟着道:“比起這些,那些燒殺掠奪的人更令人痛恨。也不知道嶽知府打算如何處置那些人?”
“如何處置?”錦繡再次冷笑,“據說只抓了一些不相干的人,真正做下惡事的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怎麼會這樣?”玉容不解,“不是說岳知府已經派人去抓了嗎?”
“抓?”玉容冷哼了一聲,“哪有抓人還大張旗鼓生怕人不知一般?抓人時又拖拖拉拉的耽誤了不少的時間,那羣人不跑纔怪。”
這個問題等到晚間王慕妍問紀允連時,紀允連給出了答案。
“你以爲嶽知府真的想要抓那些歹人?”紀允連反問。
“難道不是嗎?”王慕妍瞪大了眼睛等着他回答。
“那你說抓到那些歹人後要如何處置?”
“當然是依照律法了該發配的發配,該殺的殺了?”
“那在此期間是不是要關在府衙大牢?關在府衙大牢是不是要管他們的喫食?再有,就憑府衙那些衙役,你覺得真要是和歹徒對上,他們的勝算又有幾何?”
“所以嶽知府故意在事先就放出風聲,爲的是讓那些歹人知道後先行離開?”
“對。”紀允連點頭,“最後抓幾個閒散人員也算是能給百姓們個交代。”
“可是這樣只能是治標不治本啊!將來萬一那些歹人再殺回來又當如何?”王慕妍又問。
“還能如何?”紀允連微微一笑,“再如法炮製唄。”
“哎!”王慕妍重重嘆了一口氣,“只是可惜了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難民。眼瞅着就要入冬了,他們能不能熬過這一冬可就不好說了。”
“不光是冬天難熬,等到了開春,那羣人聚集在一處很容易染上瘟疫,處理不當或者是不及時,恐怕咱們都要跟着受累。”這纔是紀允連更加擔心的事兒。
“那咱們用不用提早做些什麼準備?”
“你手裏要是還有閒錢,提前備一些防治瘟疫的藥吧。過會兒我寫給你都需要什麼。”
“好。”王慕妍
點頭,“要不,我再叫人多準備些炭、棉衣、棉被之類?”
“也好。”換作紀允連點頭,“不過要想幫他們,最好能給那些人找些活兒幹,讓他們能有落腳之地,還能靠自己本事賺錢。”
“說來,我需要人也得等到來年開春。眼下這個時候還真就如同你所說,並不適合挖溝修路。”紀允連要想建那五座廢城,肯定是需要人,而且還需要很多,但大冬天確實不適合做那些。所以眼下真能幫這些人做的並不多。
“咱們盡力而爲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王慕妍和楊氏就接到了嶽夫人送過來的請柬,邀請她們婆媳到岳家參加三日後舉辦的慈善宴。
在王慕妍看來這樣的宴會雖然有沽名釣譽的成分在其中,但多多少少都能幫助到一些人,所以欣然寫了回帖,說到時候她和楊氏一定早早就去。
她這面準備要參加宴會需要的穿戴,第一個過來詢問的不是同樣收到請柬的王易寧妻子江氏,也不是張、程兩位夫人,而是蔣夫人。王慕妍是那次聊天中才知道她夫君乃雲山郡的正六品通判。因爲她兩個女兒入了女學的緣故,和王慕妍走的比較近。
“怎麼一大早你就過來了?”熟識以後,王慕妍和蔣夫人聊起天來便隨意很多。
“郡主收到慈善宴的請帖沒有?”蔣夫人焦急地問道。
“收到了。”王慕妍擡頭看向她,“你應該也收到了纔對?”
“就是因爲收到了纔會來尋郡主。”蔣夫人隨後喝了一口茶
“這又是爲何?”王慕妍雖然來了一段時日,除了搬過來後在府中回請了衆府女眷一次以外,很少參加宴會。幾乎是能推就推,理由無外乎是身體不適。反正她是全大明最有名的病嬌,一年到頭病上個幾日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郡主是不知道,嶽夫人一年到頭不知道要舉辦多少次這樣的宴會,哪怕咱們再不想去,也不能駁了嶽夫人的面子。”蔣夫人解釋。
“難得嶽夫人大方請一回客,這又是好事,所以咱們該捧場還是要捧的。”
“可是她每次請客又有多少人能喫飽?更別提喫好?”嶽夫人摳門可是衆所周知的事,不過也就是在王慕妍面前,蔣夫人才敢如此吐槽。頓了頓,蔣夫人繼續說道:“再說了,每次她只是負責將大傢伙召集到一處,真正需要捐款捐物的卻是我們。”
“你是說岳夫人每次都不出錢?也不出物?”王慕妍好奇地問。
“對。”蔣夫人點頭,“而且每次最後都是以大傢伙的名義來捐。也就是說,她每次除了請大家喫點寒酸的飯菜外,根本就不多掏一文,最終好名聲還被她給賺了。”又道,“這次又接近年末官員考評,大傢伙真怕出錢出少了,自家老爺會被評個劣等。”
“好在我家紀大人這次不在考評之列,不然我是不是也得爲他擔心一二?”因爲紀允連任職不滿半年,所以這次不用參與考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