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所說的胡秀才就是咱們要找的人吧?”剛剛紀允連問話時王慕妍沒有插嘴,但卻聽得仔細。
“沒錯。”紀允連點頭,“就是岳父介紹的那個胡文成。”
“不說別的,在雲山郡已經有碼頭的前提下,還能想到在蒼嵐郡建碼頭,這人就很不簡單。”
“還能不用官府出銀子辦成此事,着實不容易。”紀允連現在對胡文成更加的感興趣。
“那儘快找個時間見一見這人吧。”
“嗯。”紀允連點頭,“咱們在這裏待的時間不能太長,就明天吧。”
“就是不知道這些日子人們議論他夫人的事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估計是個奇女子纔會被胡文成娶回家做續絃。但要是假的,這對一個女人的傷害可着實不小,對胡文成着實的勸退。
而此時,胡文成正和一個老道對坐喝着悶酒。
“你說,我只是一個區區幕僚,他們何至於如此?”胡文成說完,不用人勸,自己又幹了一杯。
“因爲你太過聰明,差一點搶了別人的風頭,別人不得不防着你。”老道給出瞭解釋。
“聰明?”胡文成苦笑,“只能說我是瞎聰明。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遙想當年,他在藏寶書院那麼多學子中都能脫穎而出,從而深得先生以及書院院長的喜歡。本以爲回到文氣較差的西北,不說考個頭名,中個舉應該很輕鬆。
可誰曾想,就因爲他名氣太大擋了別人的道,結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刷下。哪怕到現如今,仍舊只是秀才的功名。雖然後來娶嫺娘,讓他主動放棄了科舉,但之前那麼多年的努力都白白浪費。
“你也別灰心,本就是爲了引來金鳳凰,才讓你種的梧桐樹。老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要等的貴人就會尋來。”空無道長這話並非胡謅,他早早就替胡文成算過,他有出將拜相之命。以他一個文人,出征爲帥的可能不大,那麼極有可能會入朝爲相。
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胡文成的命盤不在本朝,那麼就極有可能會變天,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發生別的事,這一點他不能確定。
“這話你都說多少年了,我可不再信了。”胡文成隨後喝了杯酒又道,“爲了嫺娘,我還是先領着她和孩子云遊四海吧。等走不動了或者遇到喜歡的地方再停下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你就聽老道我的一句話,再等等。”空無在一旁勸道。
“等?”胡文成苦笑,“你沒看現在那些人都用什麼眼光看嫺娘,看沛哥兒?我怕再等下去會害了他們。”
從前的嫺娘臉上始終帶着笑容,哪怕是在最落魄的時候,也始終是笑着面對。而現在,她除了勸他時會假笑外,餘下要麼不說話,要麼偷偷抹淚兒。
好在沛哥兒懂事,沒有說出什麼傷害嫺孃的話,不然他怕嫺娘真的會支
猶記得初見嫺娘,還是在一個文人雅士聚會的場所。聽主家說找來了當地最有名青樓柳翠閣中最有名的姑娘爲大家彈琴時,衆人皆充滿了期待,就連他也不例外。
可之後上臺的卻是一個相貌普通至極的女子,這讓衆人禁不住懷疑主家是在逗大家。
可是主家一再強調,這就是那個柳翠閣最有名的姑娘。儘管大家不信,不過爲了給主家面子並沒有將其轟下臺,但隨之而來的嘲笑之聲卻越來越大。
儘管如此,嫺娘仍舊笑着朝大家見禮,隨後輕輕落座,十指翻動。
一個又一個美妙悅耳的樂符便隨着她指尖的舞動飛揚開來。其彈奏水平極高,很快便讓衆人進入到美妙的境界之中。剛剛還在嘲笑她的人一個個都閉了嘴,沉浸在美妙的樂曲聲中不肯自拔。
當最後一個琴音停止,衆人還是久久不能回過神。等大家清醒過來鼓掌叫好之時,卻發現,剛剛還在演奏的女子早已不知道了去向。
此時有人驚訝道:“難道剛剛爲咱們演奏的是仙女嗎?”
有人嗤笑,“什麼仙女?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醜的仙女。”
“那倒也是。可要說她是柳翠閣最有名的姑娘,也不見得吧。不然咱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也許主家就是跟大家開了個玩笑,請了個琴娘過來助興而已。”
“你這麼說確實很有道理。”
最後那人的說辭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贊同,就連主家對此都沒有糾正。但胡文成卻認爲剛剛主家說的就是實情,那個姑娘就是來自柳翠閣。至於爲什麼沒有人聽說過那個姑娘,肯定有原因在其中。
出於好奇,他在第二天便去了柳翠閣。
說起來煙花之地在應酬的時候他也偶爾會去,但多是逢場作戲,要說爲了某個姑娘單獨跑一趟這還是頭一回。
當老鴇聽說他要找一個面容普通,但琴技極高的女子時,老鴇變了臉色。
“我們這裏的姑娘個個如花似玉,哪有什麼面容普通卻琴技極高的姑娘。”老鴇不耐地說。
“可是薛公子確實是這麼跟大傢伙介紹的。”對於老鴇說的話胡文成並沒有相信。
“他哪次喝點馬尿不胡說八道,這話胡老爺也能信?”彼時吳文成早已經成了秀才,雖然連考了三次都沒能中舉,但仍然會被人尊稱一聲“老爺”,但私下裏稱呼他爲胡秀才的居多。
“既然媽媽這麼說,那多有打擾了。”雖然不信老鴇的話,但也知道多說無益。於是胡文成起身告辭。
“胡老爺不在這裏多待一會兒了?”以爲他信了自己的話,老鴇恢復了之前的熱情,“要不,我給胡老爺找幾個姑娘樂呵樂呵?”
“不了。”胡文成拒絕,“在下已經好幾天爲歸家,着實想念,這就走了。”
“那胡老爺慢走,胡老爺不送,胡老爺再來玩。”老鴇熟練的送着客人,這是有多巴不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