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哥的傷只需養上一段時日便能好,”他道,“並不是什麼大毛病。”
“只需幹養就能好?”貴成有些喫驚。
“那還要什麼?”張郎中反過來問他。
“難道不需要接骨嗎?”這和貴成想的有點不一樣。
“不需要接骨,喫點接骨藥就行了。”
“那要是比他這個情況嚴重呢?”貴成追問。
“那要看情況,即使能接骨,之後長成什麼樣還要看個人的造化。”
“原來是這樣。”貴成又看了一眼孫瘸子,“那不知道你的腿是怎麼個情況?”如果他家少爺變成這樣,那他家少爺的大好前程可就要斷送了,連帶着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說起來徐子期雖然是庶出,但是在徐家卻地位很高,全是因爲書讀得多,讀得好。如果腿治不好,那他將沒有資格繼續參加科舉,在徐家的地位勢必會一落千丈。
“你是問小的啊,”孫瘸子混不在意道,“就是小時候摔斷腿沒錢治,就這樣了。”
“如果有錢好好治呢?”貴成不死心追問。
“那小的可就不知道了。”
貴成又看向張郎中,張郎中也搖了搖頭,“那麼多年前的事,我也沒有辦法告訴你結果會如何。”
“你說怎麼辦?”貴成最後看向王姒寶,“我算看出來了,你和我家少爺出這個主意,久是想要讓我家少爺掏錢給你男人治病。”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意王姒寶和劉春生是怎麼個情況,直接用上了這個稱呼。另外,他之所以問她,是覺得王姒寶主意多。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王姒寶立馬否認,“你想啊,之前我之所以出這個主意,是因爲你家少爺不肯吃藥,也不肯重新接骨。雖然劉春生的傷沒有你家少爺的重,但你不說你家少爺會知道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貴成升起了一絲警惕心理。
“這還不簡單,”王姒寶笑了笑,“你就跟你家少爺將劉春生的傷誇大一些,再將這位張郎中的本事也誇大一些,到時候你家少爺不就肯接骨,肯吃藥了嗎?”
“倒是一個辦法,可就怕少爺知道真相後能劈了我。”
“那也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吧。”
“可是也得能醫好我家少爺纔行啊!”
“這樣吧,我同你們一起去,說不定能幫着出點主意。”雖然她不會醫治,但想當初沒少看孫巧易給人治傷。
“你這麼賣力不會又有什麼圖謀吧?”王姒寶一次又一次刷新貴成對無恥下限的認知。
“也沒什麼,如果事成之後,你家少爺用的藥能分我一點點就好。”總得幫劉春生再免費弄些藥,如果有好的接骨藥膏更好。
“如果你真能幫上忙,別說是藥,就是別的條件你也隨便開。”畢竟王姒寶提出的條件不過分,只要能治好他家少爺的腿,真的,付出多少都值得。
“只要能治好我家少爺的腿,我家少爺肯定也是樂意的。”
過後,貴成跟幾個郎中大致交代了一下徐子期的情況,希望張郎中幾人能幫徐子期接好傷腿。
“冒昧問一句,”張郎中聽後眉頭微皺,“你家少爺的腿之前是哪個郎中給接的?”
“是……”貴成來的晚,還真不知道是哪個。
可有人知道啊,就是和這次一樣,於家幫着請郎中的人。那人開口道:“是劉文昌老郎中。”
“竟然是劉老郎中。”其實於家不說,張郎中心裏也想到了此人。
“姓劉的那個老郎中接骨很厲害嗎?”貴成問。
“劉老郎中是本縣接骨最厲害的郎中,我們這些人都曾受過他的指點。”顯然劉文昌老郎中在張郎中心裏地位很高。
於家請郎中的那人接着道:“要不然我家少爺也不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他老人家給你家少爺治腿。”
“那你家少爺的傷劉老郎中是怎麼處理的?又怎麼說?”張郎中問。
“之前他給我家少爺接過骨,叮囑慢慢養着就成。”貴成道。
“那現在出了什麼問題?”張郎中追問。
“確實是出了一些問題。我少爺的腿才養了兩天又變成沒接骨之前一個樣,甚至比那時斷的還要厲害。”
“那你們就沒再找劉老郎中嗎?”
“沒有,”貴成搖了搖頭,“我家少爺現在連藥都不肯喝了,更別提讓他重新接骨。”
“怎麼辦?”張郎中看向其餘幾個郎中,“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
“既然劉老郎中都沒能治好,咱們去瞧也沒用。”其中一個郎中說道。
“那也不見得,”另一個道,“以前是劉老郎中厲害,可畢竟他老人家上了年紀,各方面都不如從前。”
幾人在這面討論,劉春生在牀上將王姒寶叫到跟前。
“你爲何要幫我?”他小聲問。
王姒寶笑了笑,“你不也幫了我嗎。”
“我幫了你?”劉春生挑眉,“我怎麼不記得?”
“寒秋的事你這麼快就忘了?”
“那個不算,我其實是在幫我自己。”
“那我這次也不全是爲了幫你,我是覺得你手裏的銀子不夠治腿的話,沒準還要用我的。我可捨不得我的銀子。”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不過,”劉春生擡頭看向王姒寶,“你有辦法治好他們家公子的斷腿嗎?”
“那倒是沒有,我也只是答應幫忙看看而已,又沒有說能幫着治好。”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他們倆這面聊完,張郎中那面雖然沒有商量出個統一答案,但是最終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徐子期的傷再說。
等看到徐子期的傷,王姒寶有些傻眼。真的如同貴成所說,徐子期的腿傷非但沒有好轉,甚至比她第一次見到時變形得更厲害,也更加的腫。那腿腫的皮膚都有些發亮,感覺一碰都能破皮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