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做什麼?”
“等你來殺我!”
寧三缺聽着她的話,絲毫不爲所動,手中長槍去勢不減,夾雜着【敕神術】的衝擊力,將其貫穿。
趙雨薇似乎也沒想過反抗,哪怕如今她單純從魂力等級來說,已經達到了高階御靈師的層次。
寧三缺走進,手中火焰燃燒,低聲問道。
“你後悔過嗎?”
趙雨薇口溢鮮血,臉色蒼白的如同死人一般。
聞言一愣,眼中出現些許迷惘,似乎還有幾分希望,她想起了那個破落的小縣城。
那是她的整個夏天,她在那裏盛放,被那裏的人呵護,最終也死在那裏的人手中。
這似乎是一個輪迴。
……
她回過神來,嘴角翹起,宛如那年夏天的初遇。
“殺了我,算是爲岐山死去的人……”
雖然寧三缺是穿越者,但前世在岐山縣生活了近三十年,那裏有他許許多多熟悉的人……
寧三缺愣愣的看着槍尖上的女子,趙雨薇該死嗎?
毫無疑問,該死至極。
但相比較而言,更可恨的是魂教那位大祭教。
毒品害人,吸毒人爲了獲得購買毒品的錢財,殺父弒母,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難道不是販毒者嗎?
看着趙雨薇胸脯起伏越來越急促,直到逐漸衰去。
她死了。
或許,她早已死在了那年夏天。
在知道自己無法反抗大祭教的那天,趙雨薇便有了求死之心,如今死在寧三缺手中,也算得償所願。
寧三缺像是大仇得報一般,心底繃着的那根弦驟然一鬆。
他眸底的紫色突然間浮現,宛如滴入水中的墨水一般,在他雙眼中緩緩擴散,直到徹底瀰漫開來。
他的耳旁不斷迴響着虛空恐懼震懾人心的吼聲。
他的眼前一個不斷旋轉的旋渦出現,其中神祕、深邃、恐怖、但又格外迷人。
寧三缺的手,居然不由自主的去觸碰那個旋渦。
忽然,他的身軀倒了下去。
再次起來的時候,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紫色的眸子中充滿暴戾、兇狠、殘忍……
‘他’走到趙雨薇身旁,身後魂靈虛影浮現,緩緩的將趙雨薇的身體吞下。
‘他’臉上露出舒坦無比的神情,像是吞下什麼人間美味一般。
這個時候的寧三缺,已經不再是他,是一個被虛空恐懼魂靈靈性掌控的‘他’!
‘他’的整個身軀都在發生扭曲,細密無比的肉芽緩緩冒出,無窮無盡的紫色魂力光華閃爍着,腥臭無比的血肉從他身上噴出,背後、肩膀、軀幹、大腿、甚至頭顱都在發生大變。
忽然,變化停止,‘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怒吼。
這聲吼叫,不似人聲,更像是【虛空怒吼】!
他見人便殺,無論是靈協之人還是那魂教邪徒。
眼神中充滿兇厲、貪婪、渴望……
看着一個個人,就像看到一塊塊移動的食物一般。
終於,他徹底異化,變成了一個身高五米,頭顱類龍,渾身充斥着紫色血肉節肢的怪物,這些節肢像是無限增殖的癌細胞一般,破開他周身的血肉,不斷冒出。
只是比起虛影,更加扭曲,氣勢也更加兇厲!
片刻後,‘寧三缺’的身軀充滿了血液,有別人的,有他自己的……
忽然,‘他’擡起頭,將目光移向了頭頂的事物,那座宏偉恐怖詭異並存的邪神祭壇!
在其中,他聞到了讓他瘋狂的美味!
緩緩的移動步伐,腳步微微一踏,【破裂】發動。
從樓頂一躍而起,地上滾滾岩漿噴涌而出,帶動他的身軀向天空衝去。
周圍無數的人都眼神怪異的看着‘寧三缺’。
“寧三缺大哥,這是……怎麼了?”熊燃嘴脣有些打顫的問道。
寧三缺方纔的行爲太過兇殘,墮落異化態也太過恐怖……
“墮落異化!”王宰神情肅穆的開口,他也想不通寧三缺是如何突然就墮落異化的。
曹德真忽然大笑開口,帶着幸災樂禍的味道。
“哈哈哈哈,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天之驕子?也跟本聖子一般墮落異化,可惜,本聖子能隨時關閉墮落態,他,卻是廢了,嘖嘖嘖……”
“三缺!”
與神拳使交手的葉黎也感受到了那股驚人的恐怖氣息。也看到了寧三缺墮落異化的過程,她焦急的喊道,就想要舍了神拳使,將寧三缺叫回然後喚醒。
“哈哈哈,你救不了他!”神拳使寸步不讓,牽制住葉黎,斷了她想要去喚醒寧三缺的想法。
*
*
*
一片充滿金色祥雲,霞光陣陣,地上涌現着無數金蓮,兩道身影坐在其中。
一面鏡子中,映照着‘寧三缺’的身影。
坐在蓮花中的兩個身影赫然是——寧三缺與五釋!
寧三缺冷着臉,語氣僵硬。
“這裏是哪裏?我魂靈本性的徹底復甦也是大師做的?莫非這也是大師觀天寺佛理?”
“這裏是貧僧的舍利空間中,你我都是意識體的存在,
說來慚愧,貧僧出自觀天寺,雖超凡不再,但神通悟的略顯粗糙,不值一提,只能算馬馬虎虎。
洪州之劫,應在施主身上,一切皆因施主來自域外,此事若成,救萬民於水火,此乃人道威望,憑藉着龐大的人道威望,足夠護佑施主一路進階超凡!”
五釋老僧的聲音,平靜寧和,帶着一股恢弘磅礴的氣質,一副得到高僧的模樣。
但他平靜無比的話語,在寧三缺耳中不啻於一道驚雷,將他整個人轟的腦海充滿了嗡嗡聲。
這老和尚,知道他是……穿越者?
雖然心中充滿驚怖,但他還是強自鎮定下來,臉上充滿迷惘之色。
“域外?大師此言何意?”
“而且,非是小子不願,洪城中涉及遠古邪神、魂教、洪州靈協、洪州軍部、大祭教所那羅、元萬青會長……這些要麼自身實力強大無匹,要麼勢力強橫至極。”
“這般大局,大師讓我一個小小的中階御靈師如何插手,更何談破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