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陶滿是這麼想的。
這個概念吧,準確地說這種“那麼地喜歡”是指——大家聽歌的時候,雖然會遇到很多自己不喜歡的歌曲,甚至有些都根本不能算是正經歌曲的時候,但總也會有遇到那麼些好聽的歌。
哪怕數量很少,但是日積月累下來也會有個小曲庫。
這曲庫裏都可以說是他喜歡的。
但“那麼地”這個詞,意思就是精選中的精選:通過精選進了曲庫,在曲庫裏精選,纔出來的歌。
如果按這個標準來看,可能真的不多。
畢竟陶滿也在圈子裏這麼多年了,尤其是這兩年發展還不錯,早就不是當初只能給蔣希希韓升他們通風報個信,其餘也沒啥決定權的人。
這兩年見多識廣,眼光也高了起來,聽歌方面似乎也變得嚴苛了些。
但《孤獨患者》一出來,還是不一樣的。
因爲這首歌和韓升之前備受好評的許多主打歌不同,它不是那種技術流的,用了多少精妙的和絃,配搭多奇特的樂器,再合作多少厲害的音樂人之類。
它就真的完美的貼合了這個主題。
整首歌裏就傳達了情緒。
陶滿剛纔聽的本來和汪蘇龍他們的感覺差不多,就是從別的方向來表達情緒,沒有明說,卻又無處都不是情緒。
但更重要的是,貼合內心。
長感情的歌可能各有千秋,唱悲傷的東西可能也有不同,所以沒命中他,但是“外向的孤獨患者”這個事情,絕對算是他這些日子裏的自我回味了。
或者說他沒能總結出一個合適的東西,直到韓升唱到這一句。
然後又繼續:
“笑越大聲,越是殘忍
擠滿體溫,室溫更冷
萬一關燈,空虛擾人
我卻不能,喊等一等...”
看似隨意地演唱,帶出的音樂情感卻分外值得回味。
這段間奏後的開口並沒有像是正常歌曲那種,是爲了過渡,好給下一波高潮作爲鋪墊。反倒是平平無奇的語調裏,唱着的是最糾結拉扯的情緒。
糾結反覆,笑聲大了卻是殘忍的,人多了屋子裏卻冷,關燈之後空虛滿滿,卻無能爲力。
這種帶點反差的感覺,恰恰是他的現狀。
看似外放,實則內心也有孤單的時候。
最適合這種情緒。
整首歌帶着的那種落寞感,伴隨着起伏不大的旋律卻張力十足,那是種表面的平和之下卻是暗流涌動,卻更能有力的把情緒直接完整地傳達到心底。
歌曲不一定是高音纔有力的,也不需要特別猛烈地輸出,一樣能達到這種效果。
尤其是在綜藝錄製這種場子比較小的地方。
“你說你愛我,卻一直說
說我不該,窩在角落
策劃逃脫,這也有錯
連我脆弱,的權利都掠奪...”
對於場下這種情況,韓升也是意料之中。
畢竟選擇陳Eason的歌曲來表達情緒,無疑是最合適的。這位,可以算是港臺唱片界最經典的歌曲情緒外衣包裝社會題材的寫歌方法。
就像剛纔的這一段,終於是淺淺地提了這麼一筆,所愛之人,一如之前的淡淡的唱着。
可這首歌就是這樣的,哪怕是淺淺地一提那些生活中的細節,也就是被所愛之人以愛的名義,裹挾着讓他站在臺前: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就太淺。
實際上歌詞裏想講的確實,愛我之人應該瞭解我,卻做着如此不瞭解我纔會做的事情。
好吧,這或許又是一個不好談的生活話題,好在歌詞的最後,又終於緩緩化解:
“表面鎮定並不是保護色
反而,是要你懂得,我不知爲何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需要認可...”
...
從開口到結束,就算加上歌曲後短暫的沉默思考,以及隨後響起的不斷掌聲:
“嘩嘩嘩嘩...”
現場鼓掌着,感嘆着這短短的四分多,就足以讓他們完完整整地相信:韓升還是那個韓升,參加綜藝節目,絕對不會只是隨便應付一首歌了事。
又或者...
這也確實不是他拿出最好的,卻也足夠動人了。
“厲害厲害!”又是鄧紫其第一個發言,她現在真的可以說滿是感慨了。
媒體老是喜歡把她和韓升列在一起,稱爲新生代華語樂壇男女生的代表人物。
但真要老實講的話,鄧紫其還是覺得自己肯定還是和韓升不至於拿出來作對比:她可是聽說了太多這位小哥的“光輝事蹟”,隨便一件拿出來給其他歌手,那都是放在多少年後都能寫進回憶錄那種。
對於韓升來說,開始她們也是這麼覺得的,直到越看越多:
一首一首,有一首。
然後還去演戲。
演戲如果是玩票也就算了,人家還演的好,票房收視率爆炸,還拿了國內有份量的獎項。
如果成績好而音樂方面出現了下滑也就算了,關鍵是人家在忙着拍了這麼多戲的同時,還發了一張去年專輯各大榜單評分都基本是前十,甚至很多是前三前五水平的。
你就說這氣人不氣人,蛋疼得很啊...
她其實也有一首寫孤獨的歌,還沒發呢,但現在看起來確實至少最近也不好發了...
其他藝人也基本上都是開始笑着,楊迪直歡呼:“確實,聽了都說好。”
“可以!”羅海言簡意賅。
倒是汪蘇龍現實情緒有點稍加失落。
他其實多少有點被打到,畢竟做音樂的人敏感,而他有屬於很多時候要外向着去迎合別人的人。但是...等歌曲過去,心中的情緒緩解之後,他也立馬湊過來:“厲害厲害,膜拜膜拜,真是現場聽歌才知道我和韓升的差距那簡直就是一條溝的事情。”
“什麼溝?”楊迪問。
然後立馬,兩人默契地回答:“馬裏亞納海溝!哈哈哈哈...”
說完還不忘擊個掌,讓韓升在邊上都不由得有點黑線。
話說他還真是有一陣子沒錄製綜藝了,有點不太習慣這種比較浮誇的捧人方式,略顯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