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他站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沒多久,手機視頻聲響起,霍寒年看到溫阮發來的視頻,迅速點了接通。
溫阮將鏡頭對準她的房間,“給你看看。”
純白柔軟的地毯,紫色寬大的公主牀,雪紡紗輕柔飄逸的垂落下來,牀頭櫃上擺着兩盞雪紡紗爲燈罩的檯燈,橘黃色的光線爲房間增添了一絲溫暖與柔和。
靠窗的位置是張乳白色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盆小小的綠植,還有幾張畫紙。
鏡頭掃到其中一張畫紙,霍寒年微微眯了下深邃的狹眸,“你畫的誰?”
鏡頭距離有點遠,霍寒年只看到她畫了個男人,並沒有看清模樣。
溫阮朝畫稿看了眼。
那還是高三重生回來她畫的幾年之後的霍寒年。
前兩天收拾房間,她找出來這幅畫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忘了收進抽屜。
“當然畫的你啊!”
溫阮將畫稿拿過來,讓他看了眼。
霍寒年掃了眼畫稿,畫裏的男人,劍眉星目,英俊冷硬,身上穿着精緻考究的黑色西裝,手上戴着奢昂的腕錶。
不過,霍寒年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雖然輪廓、五官是他沒錯,但身上的氣質,好像比現在更爲成熟冷酷,手上戴着的腕錶,也不是他現在戴的這隻。
還有袖釦,黑色鑲金,上面好像有個英文字母S。
“袖釦S什麼意思?”
聽到霍寒年的疑問,溫阮心臟突突一跳。
她怎麼就忘了,這是幾年後的霍寒年,並不是現在的他!
其實她也不清楚,爲什麼前世幾年後他會是斯伯恩家族的少主!
“我自己創作的,覺得這個蠻好看,能體現出你霸氣的氣質!”
霍寒年狹眸幽黑,“腕錶呢?”
“你觀察那麼仔細做什麼啊,反正,只要是你不就行了?”
霍寒年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隱隱覺得,她畫的,不是現在的他。
他還說想說點什麼,敲門聲響了起來。
溫阮跑到門口,悄悄朝外面看了眼。
看到站在客房門口的老太太,她連忙縮回腦袋,“我奶奶敲門,先不說了,你去開門吧!”
霍寒年放下手機,將門打開。
溫老太太端着碗燕窩,她遞給霍寒年,“小霍啊,晚上你喝了不少酒,胃又不好,喫碗燕窩,睡前暖暖胃。”
看着態度明顯對他好轉幾分的老太太,霍寒年有點受寵若驚。
接過老太太手中的燕窩,霍寒年薄脣微勾,“多謝老夫人。”
霍寒年吃了一口,準備喫第二口時,溫老太太又冷不丁的說了句,“小霍啊,若你敢傷害我家小嬌嬌,我就得給你喫砒.霜了啊!”
霍寒年陡地嗆到,劇烈的咳了起來。
老太太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
霍寒年到了凌晨才睡着。
生物鐘習慣早起,天矇矇亮他就醒了過來。
洗漱後,霍寒年到了樓下。
恰好看到提着籃子準備出門的溫老太太。
溫老太太點了下頭,“過年的菜都買好了,但還差點青菜,我這會兒去買,菜新鮮。”
霍寒年走到老太太身邊,接過她手中的籃子,“我跟您一塊去吧!”
老太太倒是有點意外,這位少爺的氣質,實在不像願意跟她個老婆子去菜市場的。
不過她沒有拒絕。
老太太沒有讓司機開車送他們,她帶着霍寒年,沿着別墅區的小路,走到開闊的馬路,一路上,遇到不少認識老太太的人。
其中幾個廣場跳舞的大爺大媽,看到老太太帶着霍寒年,好奇的圍觀過來。
“老夫人,這位是誰啊,你們家親戚嗎?”
“小夥子長得真俊啊,個頭還這麼高,有女朋友了嗎?”
老太太聽到大家誇讚霍寒年,臉上露出笑容,她拍了拍霍寒年的手臂,“我家小嬌嬌帶回來的,大清早就起來了,非得陪我來買菜。”
現在的年輕人,哪個放了假不想睡懶覺?圍着老太太的大爺大媽的孫子孫女們,反正沒一個願意陪他們買菜的。
任誰都聽出了老太太話裏的嘚瑟炫耀之意。
“原來是孫女婿,跟你家阮阮真是般配。”
“您真是好福氣啊!”
跟大媽大爺們寒暄了會兒,老太太眼角餘光悄眯眯看向霍寒年。
以爲他會等得不耐煩,沒想到他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老太太對霍寒年的好感,加深了一分。
一老一少,朝着菜市場走去。
路上時不時會遇到跟溫老太太打招呼的人,每次對方問到霍寒年,老太太都會用孫女婿的身份介紹他。
霍寒年微微鬆了口氣。
看樣子,昨晚的白酒,沒白喝。
買完菜,老太太問霍寒年,“跟我個老婆子出來買菜,是不是很無聊?”
霍寒年搖頭,緋色的薄脣勾起淡淡弧度,“不會,倒是一次不錯的體驗。”
老太太看着霍寒年,“沒陪家人買過菜?”
“沒有機會。”
老太太瞭然的點點頭,“等下想喫什麼,奶奶給你做。”
“我不挑,什麼都可以。”
“我家小嬌嬌倒是有點挑,香菜,蔥花,大蒜都不怎麼喫。”
霍寒年低低一笑,“她也不怎麼喫蝦,螃蟹需要剝殼的,要有人給她剝好了就喫。”
“對對,所以那丫頭瘦得很。”
“我也想讓她長點肉。”
“那你以後多喂她喫點好的。”
“可以。”
“不過她長胖了,你可不許嫌棄。”
“不會。”
溫阮絕對沒有想到,經過一晚,霍寒年和老太太就如此聊得來了。
兩人一會兒吐槽溫阮挑食,一會兒又嫌棄她太瘦。
溫阮一醒來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揉了揉秀巧的瓊鼻,直覺有人在背後說她。
披了件外套,她從房間出來。
還算早,七點過幾分,她朝霍寒年住的客房看了眼,房門緊閉,他應該還沒有起來。
溫阮一邊用手指梳着凌亂的長髮,一邊朝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