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爲葉子墨生過一兒半女,只是名義上做了幾天他的未婚妻,他就這麼對待她,她心裏怎麼可能沒有任何感觸。
即使她不要,透過金錢的贈與,她還是看到的是葉子墨對她的誠意,對她的愛惜。
她把那幾張紙整理好,重新放回文件袋,對林菱很認真地說:“謝謝你幫我送過來,不過還請你幫忙,給葉先生拿回去。這些不是我該得的,別說我們沒結婚,就是結婚了,婚前財產也不該有我的份額。我和他在一起,不是爲了錢,離開時我也不打算拿他一分錢。你幫我告訴他,如果我收了他的錢,我會看不起我自己。”
葉子墨早交代過林菱,說夏一涵可能會這麼說,他給她下了死命令,東西必須給她,絕對不能拿回去。
“抱歉,我的職責是給你送來,葉先生吩咐我說,送到位就回去交差。我只聽葉先生的話做事,所以沒辦法幫你了。”說完,林菱就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她本想再幫葉子墨多拖一段時間,確實是找不到適合的話題了,乾淨利落的走人,纔是她的風格。
“對了,還有一樣東西,葉先生要求我必須要交給你。”林菱從她的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手機,正是夏一涵走時放到抽屜裏的那個。
“這個我……”夏一涵剛要說不要,林菱倒先攔住了她的話:“這也是葉先生交代我必須給你的。”
林菱態度又恢復了以前的冷淡和幹練。
“這部手機跟市面上能買到的任何手機都不一樣,裏面有最精準的全球定位系統。葉先生說,你必須留下,你平安纔是對你的父母和所有關心你愛你的人負責。”
林菱轉告了葉子墨的原話,把手機往桌上一放,根本不管夏一涵要還是不要,轉身就走。
夏一涵是知道林菱的,她要是說不幫她拿回去,肯定就不會拿。
看來,她只有再去見一次葉子墨了。
林菱走後,夏一涵並沒有立即離開,她看着面前的文件袋和手機,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對她來說,葉子墨給她的實在是太多。不管是他們在一起,還是分開,都是他在爲她付出。從前他們關係沒確定的時候,他的確是做過一些傷害她的事,但那些都很久遠了。
她現在能記起的都是他對她的好處,她曾經無數次的想,有他那樣對她,她該包容他的一切。
夏一涵,難道你當時的想法都是騙自己的嗎?
真的有困難來了,你就完全不包容,說走就走了。
你值得他對你這麼好嗎?
夏一涵長長地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自問,如果你真不能忘了他,能不能嘗試着重新接受?宋婉婷一定會不停的鬧?葉子墨一定會擺不平?你也一定鬥不過宋婉婷嗎?
所有的想法都只是你的想法罷了,事實未必會和想象中的一樣。
你以虛假的想象來否定他所有的努力,對他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葉子墨頹敗的形象再次深入她的腦海,她的心忍不住又是一痛。
若說不愛,她爲什麼要爲他疼痛難當?爲什麼連覺都睡不着?連呼吸都像是要費很多很多的力氣。
夏一涵,你爲什麼會這麼矛盾?
她無比憂傷地看着窗外,看的那麼入神,以至於葉子墨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良久以後,她還是起身,拿起文件袋和桌上的手機,走出咖啡廳。
安保員見她出來,依然是跟在她身後一段距離保護她。
夏一涵徑直走進付氏大廈,去了總裁專屬電梯,上樓,安保員幫她敲了門以後她進去。
這次葉子墨沒有站在窗邊,他正坐在辦公桌前,看起來好像是在認真工作,實則他也只是回來了一小段時間。
夏一涵走到他面前,把文件袋輕放到他辦公桌上,平靜地看着他,輕聲說:“手機我就留下了。”
這部手機有着她和他的回憶,裏面還有他們拍過的恩愛的照片,她其實是有些不捨的。
一部手機而已,她知道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何況這是他特別給她買的,用來保護她安全的,這是他的心意,她不忍拒絕。
“這些,我不要,謝謝你,但這些不是我該要的。”夏一涵把文件袋更往葉子墨面前推了些,隨後她衝他微笑了下,轉身。
“過來!”他忽然皺着眉,清冷地說出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她太熟悉了,從前他常這麼命令她,然後她會繞過他寬大的辦公桌走到他身邊。
他總會一把把她拉坐在他懷抱裏,隨後吻她,他的吻總是那麼纏綿,總能讓她心痛心碎又心醉。
這一次,他是什麼意思?他還會那麼做嗎?
夏一涵轉身,看向他,她發現,只要這樣注視着他的眼睛,她依然像是被他下了蠱一般,很想很想要走近他……
她不再是他的小傭人,也不再是跟他簽下協議必須爲他獻出身體的協議女人。
他們已經分手了,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凝望着他的眼,最終表情恢復了平靜和冷漠,哪怕是僞裝的冷漠。至少她覺得她還不能不介意他另有個孩子,她還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不能重新跟他走到一起,她就該是冷漠的。
“有什麼話就這麼說吧,我就不過去了。”
她怕跟他接近嗎?
葉子墨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一動也不動,也不說話。
靜默中,夏一涵不知道爲什麼會忽然緊張起來,心不斷地砰砰亂跳。她甚至有種錯覺,好像她的心跳聲他聽見了似的。
她確實是怕他吧。
他就像是罌粟一樣,她沾上他恐怕就永生永世都別想離得開了。
“我說完了,走了。”
她不再看他,扭身就走,葉子墨卻已經站起身,一把抓過那個文件袋,在她快走到門口時,他已擋住她的去路。
他們兩個人再次相對而立,離的那麼近。
只要他伸出手臂輕輕一攬,她柔軟的小身子就能被他納入他強壯的懷抱。
他能吻她,她也許反抗,也許不反抗,只要他強行吻她,堅持到底,她總會屈服的,他知道。
他是多想念抱她吻她的感覺,儘管只是隔了一兩天沒有過,他還是像一個即將渴死的人渴望水一樣渴望着和她親密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