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墨墨重傷

    安如初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來,“墨墨!墨墨,你在哪裏?”

    “媽……媽咪……”墨墨的聲音聽起來更加虛弱了,如若不是家裏安靜,幾乎聽不見他的聲音。

    “墨墨!”安如初循着聲音的來源,踉蹌地往陽臺衝了出去。

    呼啦一聲,一把拉開落地窗的窗簾,安如初正要衝出去,然而卻在那一刻忽然僵住了。

    透明的玻璃上,一隻滿是鮮血的小手無力地抓撓着,留下一道模糊的血痕,也不知道是承受了多少痛苦在留下的。

    地上,一灘黏膩的血液蜿蜒,如蛇一般緩緩從空隙裏流了進來,血腥氣息濃郁,細密襲來,幾乎都要讓人窒息。

    “墨墨!”安如初兩眼通紅地低吼了一聲,瘋了一般,將陽臺的落地窗狠狠打開,直接撲向了那一個被鮮血覆蓋的小身影。

    “墨墨!墨墨怎麼樣?”安如初一下跪倒了地上,手顫抖着想去抱墨墨,可是卻不知道他到底傷了哪裏,也害怕不小心弄傷了他,手便僵在了半空中。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恐懼和焦急,“怎麼會這樣……墨墨怎麼會這樣……我的好墨墨,你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墨墨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裏,大大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神采,他艱難地伸着手,嘴裏喃喃,“媽咪……媽咪我好疼……”

    “墨墨別怕!墨墨別怕!媽咪在這裏呢!”安如初一下就把他的手握住,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聲音哽咽而輕柔地道:“寶貝兒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媽咪會陪着你的。”

    墨墨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她,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掠過一絲釋然,“嗯……媽咪我好睏……我睡一……”

    他話未說完,眼睛一閉,手便無力地滑落了下來,跌落在了血泊裏。

    “墨墨!”安如初悲痛欲絕地低吼了一聲,忽然嚎啕大哭了起來,整個人也都慌亂了起來,她手足無措地看着墨墨昏迷的臉,想碰,卻不敢動他。

    “墨墨!墨墨你別睡!你別睡!”安如初哭喊着,一面胡亂地在自己身上找手機,但手卻一直髮抖,怎麼都掏不出來。

    她更慌了,幾乎連自己的手都無法控制,發抖得快要痙攣,她又急又怒,嘴裏不住地在哭喊着,“墨墨你別害怕,媽咪會找人來救你的,媽咪陪着你,你別睡好不好?媽咪……”

    手機終於被她胡亂地在兜裏翻了出來,啪地一聲掉在了血泊裏,她慌張地把手機撿起來,也不管滿手是血,顫抖着撥通了急救電話。

    關心則亂,素來鎮靜淡然的她,卻在電話接通後,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幸而接電話的人有耐心,將她情緒安撫好,才弄清楚地址,說是立刻出發,讓她不要亂動傷者。

    安如初把墨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自然會乖乖聽話。

    掛了電話之後,安如初還是滿心恐懼,又撥打了米娜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卻沒人接。

    她不死心,又繼續打了一遍,還是無法接通。

    “怎麼回事?!娜娜爲什麼也不接電話?!人到底去了哪裏?!”安如初繼續打,可是一連打了幾個都是無人接通。

    一種強烈的無助感鋪天蓋地地襲來,就好像走在冰冷的黑暗中,漫天大雪,狂風呼嘯,前路渺茫,她獨自行走在黑暗中,卻什麼都看不見,也無人可以幫助她。

    這種感覺,就和當年莫琛與她離婚是一模一樣的!

    手機從她手裏滑落,安如初無力地看着墨墨,整顆心都好像在深淵裏不斷地下沉,底下是呼嘯寒風,幾乎要把她吞噬。

    墨墨莫名其妙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而本應該在家陪着墨墨的米娜竟然也突然消失不見了,竟然也完全聯繫不上!

    在這個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墨墨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誰能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燈籠酒樓。

    米娜上了個衛生間回來,嶽行知很是體貼地站起來,幫她把椅子移出來,再扶她坐下。

    “我不是老佛爺,你也不用這樣照顧我啦!”米娜笑了笑,道:“我的腿都已經快好了,很快就可以蹦蹦跳跳了呢!”

    嶽行知坐回自己的位置,憨厚地撓了撓後腦,笑道:“照顧女人,本來就是男人應該做的。”

    米娜哈哈一笑,“你倒不算太呆,還有些小浪漫呢!”

    說着,她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看了看,倒是沒有來電,只有微信上的信息,是之前的班羣,在發紅包。

    她本bsp;她本來就和以前的人沒有聯繫,但是也不知道誰消息那麼靈通,竟然加了她微信,還拉進了班羣,她也只能勉爲其難先呆着了。

    把班羣屏蔽了,米娜忽然來了興致,把今天喫光了的盤子拍了,發上了朋友圈,也沒有配上什麼話。

    嶽行知看着她把手機放一邊,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稍縱即逝,很快,他會恢復了平常那憨厚老實的模樣,羞澀地問道:“可是安小姐讓你回去了?”

    “沒有呢!”米娜搖頭,笑道:“沒關係,難得和你喫飯,聊會兒再回去吧!”

    嶽行知笑了笑,低下頭喝了一口湯,眸底精光閃了一下,他道:“嗯,那就多聊聊吧!明天我就得回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

    “怕什麼?我可以去找你啊!”米娜大方地笑道。

    嶽行知有些心不在焉,淡淡地笑了笑,“嗯,好。”

    米娜瞅了瞅他,“怎麼了?不開心?”她凝眸想了想,隨即問道:“是不是我今天說錯了話,所以你想念家人了?”

    嶽行知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霍然用力,握緊成拳,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語氣也有些僵硬地道:“沒有。”

    “哎,別逞強了,我都懂。”米娜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地道:“我在美國那些年,每當過年過節都會很想家,只是,我慪氣,不肯回來而已,所以,我可以理解你。”

    嶽行知忽然擡起頭來,目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短促地笑了一聲,語氣有些涼,“你理解?你又如何能夠理解我家破人亡的感受?我本也有幸福家庭,也有家人相親相愛,可是爲人所害,一切都成了空!”

    他目光忽地變得陰沉怨憤,“你說你能理解?你家人尚在,又怎麼能理解我的感受!”

    米娜被他那個恐怖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完全不是平日看到的那個憨厚老實的小警察,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她有點害怕。

    “小知知……我,我不知道……”她有些緊張地看了看眼前那個滿是怒氣的男人,那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是他仇人。

    嶽行知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調整了過來,對着米娜抱歉地道:“對不起娜娜,我剛纔太激動了,請見諒。”

    “呵呵,沒事的,呵呵。”米娜笑得有些乾巴巴的,腦子裏還是剛纔他那個怨恨的眼神。

    “真對不起,嚇到你了。”嶽行知低下頭,看起來是真的很愧疚,“我只是想到我那冤死的父母,情緒就會有些激動,抱歉!”

    米娜看他這樣,反而緩和了,“沒事沒事,本來就是我多嘴,不該問的。”

    “以後,再告訴你吧!”嶽行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溫柔地道:“你不是外人,總會知道的,只是現在時候未到。”

    米娜本能地想把手收回來,然而,一想到嶽行知的心情,便心軟了,也妥協了。

    “把你的臭手給我放開!”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

    米娜還未反應過來,手就一下被人抓住了,一回頭,恰好迎上了容想生氣的臉,“你,你怎麼來了?”

    也不知道怎麼,米娜竟然會覺得有些心虛,好像被人抓.奸似的.

    “哼!你是我未婚妻,我來找你,怎麼了?”容想哼了哼,橫眉怒目地對着嶽行知,挑釁地道:“倒是有些人,實在是臉皮厚得而已,竟然連有婦之夫也要搭一腳!”

    米娜捏了容想一把,“你說什麼!誰是你未婚妻!我都沒有答應!”

    “你別說話!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容想一回頭,低吼了一聲,隨即又看着嶽行知說道:“看來你真的不像表面那麼好對付,竟然還敢回來找她,哼哼,看來還是對你太寬容了!”

    嶽行知有些無辜的樣子,“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只是很久沒有和米娜見面了,想要和她喫個飯而已。”

    “別裝了!”容想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我不管你刻意接近她是爲了什麼,但是隻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得逞!”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嶽行知露出一副無奈的笑容。

    容想正色,目光堅定而霸道,“我怎麼想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我不允許你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嶽行知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那你想怎麼樣?”

    “我們來單挑!我贏了,你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米娜面前!”

    “單挑?你確定?”嶽行知笑了起來,似乎覺得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米娜也愣住了,“你確定要和他幹架?”她瞅了瞅容想的胳膊,真是替他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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