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蔣月找了兩家報紙發表了曹軒的否認聲明,卻也於事無補。
人們更願意看到自己願意看到的東西。
大陸和臺省的歌壇超新星南北對決,實在太戳大家的G點了。
別說曹軒壓不住,就是壓住了,這羣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也要把火再重新拱起來。
在90年代末,日後的互聯網只是個初生兒,輿論還是紙媒的天下,記者們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筆下可讓人生,筆下也能讓人死。
這年頭,媒體們想炒熱一個話題,除了官方插手,幾乎沒人能攔得住他們。
不到幾天的時間,【南任北曹】這個說法算是徹底紅了。
10月底,《當代歌壇》也成功入局,副主編親自撰文,就此事作出評論,也徹底確定了這個【南任北曹】的說法。
緊接着臺省媒體注意到情況,把相關文章報道轉載到了臺省和香江。
曹軒這個名字,第一回出現在兩岸三地的歌迷眼中。
不過此時曹軒的形象,可不怎麼好。
任賢奇1990年出道,在《心太軟》之前,已經發過多張專輯,雖然不算多火,但也是有名號的歌星。
96年底《心太軟》發售,從97年初紅到現在,國民度之高,就連老太太都能哼兩句“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相比之下,曹軒的履歷實在太單薄。
今年剛剛出道,名下只有一首單曲,雖然《一萬個理由》成績非常亮眼,但誰又能保證他不是曇花一現。
不管資歷、名氣、成績,任賢奇全面佔優,甚至大幅度領先,那曹軒憑什麼和任賢奇齊名。
這不是厚着臉皮強行捆綁蹭熱度嗎?
港臺媒體一向嘴毒心狠,港臺各路大腕被他們噴了個遍,更別說曹軒一個大陸仔了。
各路好手齊出,叭叭把曹軒從頭到尾損了一遍。
大陸媒體見狀,絲毫不理會這個話題到底是誰開始炒的,槍頭一轉,跟着臺媒一起噴曹軒。
當然,也不是沒有護犢子的,但總體佔少數,而且畢竟“理虧”,護起來也沒啥底氣。
於是,曹軒剛成名三個多月,就喜提被兩岸三地媒體圍攻的成就。
蔣月又是自責又是憤怒,恨不得弄把火點了《京城都市報》。
曹軒倒是還好,畢竟看到過後世鋪天蓋地的網暴,紙媒的圍攻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至少火力點都在他身上,沒把父母和祖宗牽扯起來。
而且話說回來,雖然曹軒被罵得挺慘,但同樣的,也大大提高了他的知名度。
現如今,全國上下都知道唱《一萬個理由》的歌手叫曹軒,這兩天曹軒上街還有人認出他來。
曹軒也算體驗了一把黑紅也是紅………
………
除了被媒體大罵之外,曹軒也接到很多人的電話關心。
老家父母、李明啓老太太、劉喚,《水滸傳》劇組的二張、康紅雷、藏金生、丁海風、王思怡、乃至拿到他電話不久的胡婧。
上次飯館重逢,曹軒沒怎麼提自己,胡婧也不知道曹軒已經當了歌星。
曹軒告訴她自己沒事,讓她放寬心,回頭有空去中戲看她。
但這番話顯然沒讓胡婧安心,畢竟誰看到有人被無數報紙劈頭蓋臉圍攻,也不會以爲當事人沒事。
這姑娘怕曹軒蒙她,非要親眼看一下曹軒情緒狀況,曹軒拗不過她,就告訴了她自家地址。
11月8號,週日
一大清早,大石作衚衕的巷子口走進兩位年輕姑娘。
左邊是個大高個,一頭長髮披肩,眉眼盈盈,五官精緻,右邊的姑娘稍矮,紮了個丸子頭,青春靈動,膚白貌美,但神情略帶愁緒。
右邊自然是胡婧,旁邊是陪着她的閨蜜曾離,畢竟胡婧一個女孩,不好單獨去曹軒家。
其實在胡婧倆人來之前,關於誰陪胡婧,她們整個宿舍經過了激烈競爭。
沒辦法,當初得知胡婧的那位老同學,竟然是攪動兩岸三地“風雲”的歌壇新星,整個宿舍都轟動了。
人都有一顆八卦喫瓜心,女人尤甚。
能親眼目睹時下正當紅的風雲人物,誰能拒絕這個誘惑。
本來她們都想跟着胡婧一起來,但胡婧覺得曹軒此時一定心情不好,人多顯得鬧,決定只帶一人。
於是五朵金花,姐妹“相殘”。
張彤見過曹軒,第一個pass,章子依太跳,第二個出局。
餘下三人,胡婧最後選擇了曾離,不光是和她關係最好,口風緊也是曾離的一大優勢。
按着門牌號,胡婧找到了地方,伸手敲門,院子裏馬上傳來幾聲稚嫩的狗叫。
“汪汪,汪汪汪——”
“去,別叫,再叫把你倆燉了。”
伴隨着訓斥聲,大門打開,剛剛睡醒,套着父母剛從老家寄來的花棉襖的曹軒,毫無防備的出現在了胡婧兩人面前。
“呃……”
曹軒有些尷尬,但再想關門已經晚了,趕忙側身一讓。
“快進來,凍壞了吧。”
“還行。”
胡婧見過以前曹軒土裏土氣的模樣,接受良好。
曾離卻是第一次見曹軒,一時無法把面前這個頭髮蓬鬆、穿着花棉襖,略顯不修邊幅的男人和印象裏的知名歌星聯繫在一起。
不過邋遢歸邋遢了點,模樣確實和張彤說的一樣,很帥。
“外面冷,快進屋。”
曹軒可不知道曾離心裏的想法,關上大門,驅趕走在胡婧兩人腳邊狂嗅的旺財來福,帶着兩人進了正房。
四合院還沒來得及安暖氣,但有空調在,房間也是暖烘烘的,就是每個月的電費報表,看的曹軒有點牙疼。
給兩人倒了杯熱水,曹軒回臥室換了身衣服,才重新出現在胡婧兩人面前。
“以爲你們下午來,就睡了個懶覺,見笑了。”
“沒事。”
胡婧擺擺手,又上下打量了曹軒一眼,看到他情緒確實不錯,終於放下了心,嬌容重新展顏。
“你心真大,外面把你罵的那麼狠,你還有心思睡懶覺。”
“魯迅說的好,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罵就罵唄,我身上又不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