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國甚至專門買了套中山裝,穿起來那叫一個板正,曹雙國一看,自己這個當爹的也不能落後,跟着買了一套。
曹小國年輕,不願意穿“老氣”的中山裝,想弄套西服,結果被兩個哥強行鎮壓。
哥仨捯飭好新衣服,皮鞋擦得鋥亮的,鬍子刮的乾乾淨淨,一人還梳了個背頭,一人倒了半斤髮膠,蒼蠅上去都得打滑。
平時連臉都懶得洗的大老爺們,還徵用了曹軒的護膚品和男士香水。
就這扮相,知道的是去演唱會,不知道的以爲出席聯合國大會。
看的孫蘭這個無語,在旁邊瘋狂吐槽,哥仨不理,全當她嫉妒。
這次曹軒辦演唱會,孫蘭其實挺想去的,但老太太在家,託給別人又不放心,只能回頭看錄像了。
曹軒在天壇安排演唱會,事先專門派了張崇來到點接人。
張崇之前在大石作衚衕住過,和曹雙國夫妻倆也算熟,今天一進門看見曹家哥仨,嚇了一跳。
“嚯,叔,咱就這麼去?”
“怎麼了,不中嗎。”
“中!”
張崇豫省口音都出來了:“那有什麼不中的,咱幾個叔穿這身真帶派。”
他說的是實話,拋開其他不說,三個魯省大漢每人一身中山裝,咔咔往那一站,確實有氣勢,就是感覺氛圍有點和演唱會不搭,搞得太隆重。
但張崇又不敢說,開玩笑,老闆的親爹親叔親大爺,只要不是光腚,穿啥都得捧着………
聊了幾句,見時間差不多,張崇就開車帶着哥仨前往天壇。
大石作衚衕距離天壇公園並不遠,開車頂多20分鐘,但沒想到剛到崇文門外大街,直接堵上了。
小十分鐘,才走了不到一里地,在這個很少經歷堵車的年代,差點沒把車裏四人逼瘋。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執勤的交通人員,張崇放下車窗。
“同志,這得堵多長時間,等着看演唱會呢。”
大正月天,交通人員愣是急的抹了把汗:“耐心等等吧,前面正在疏通,來的人太多,又趕在一個點,只能等。”
如果僅僅是十萬個來看演唱會的觀衆,還不至於堵得這麼狠,關鍵還有一大幫沒票但跑過來看熱鬧的。
小十幾萬連人連車一個點全過來,又不是常年高人流量區域,不堵顯然不可能。
也就是相關部門有了準備,而且有經驗,雖然堵的慢,但沒有堵死,換一般城市,恐怕附近幾條街直接陷入半癱瘓狀態。
張崇他們又等了幾分鐘,總算來到了天壇附近,然後下一個難題就是停車。
門口根本停不了,路邊也站的差不多了,張崇愣是往天壇南邊開了小一里地,才找到停車的地方,然後爺四個又步行折返回來去天壇。
路上,不時看到成羣結隊的曹軒歌迷,這些人有的穿着印着曹軒照片的衣服,豎着旗杆,中間扯開橫幅,上面是各種支持標語。
還有一起喊口號的:“音樂無處不在,曹軒無可替代!”
頭一次看到大規模歌迷應援的曹家哥仨都傻了。
曹小國還好,曹大國看着那些標語橫幅和狂熱的歌迷,忍不住拉着曹雙國嘀咕道。
“哥你想哪去了。”
曹雙國也發虛,但畢竟京影廠門口混過,也算是半個業內人士。
“現在就流行這玩意,這叫歌迷,軒子名氣大,喜歡他的人多,港臺那邊更厲害,他春晚都上了,沒那些講究。”
“沒事就好。”
曹大國放下了心,看着這人山人海,有些感慨:“軒子現在乾的真好,可惜咱爹咱爹死的早,沒看到曹家子孫的風光。”
“沒事,我帶相機了,拍下來洗成照片,回去燒給爹孃。”
曹小國很機靈,掏出了提前問曹軒要的照相機,曹大國和曹雙國紛紛讚揚小弟的聰明。
哥仨拿着相機在天壇附近,又是拍路人又是合影,打算回頭洗成兩份,一份燒紙,一份留着拿村裏吹牛逼。
張崇滿臉懵逼的給哥仨當提包兼合影工具人,腦子裏思考照片燒紙這套陰間操作行不行得通。
除了合影,曹家哥仨還看到了幾個偷偷摸摸賣票的黃牛,附近都是執勤人員,幾個人很小心。
曹雙國逮到了一個買了黃牛票的情侶,打聽價格。
不打聽還好,一打聽嚇一跳,原價不到200塊錢的普通票,黃牛張口開價就是800,還有賣到1000以上的,這附近幾萬人沒有票,黃牛這都賺瘋了。
哥仨氣壞了,這不是薅他們老曹家的羊毛嗎。
舉報,必須舉報!
但是被張崇死死拉住,這年頭靠着黃牛擦邊球賺錢的,身上都有那麼點灰色屬性,張崇雖然不懼,但沒必要惹麻煩。
最關鍵的是,這哥仨跟自己在一起,萬一出了點意外,回頭怎麼和曹軒交代。
好說歹說,總算以進場後以公司名義出面和官方交涉清掃黃牛的說法,把哥仨給摁住了。
五點半左右,會場開始檢票進入,這次沒啥VIP通道,倒是可以讓裏面人來接,但是曹家哥仨不願意,就喜歡排隊進場。
不過張崇覺得,哥仨排隊其實是想聽旁邊這些的歌迷對曹軒的彩虹屁。
特別是親爹曹雙國,美的鼻涕泡都快出來了,雖然極力想壓制臉上的笑容,但怎麼也控制不住。
演唱會會場在圜丘壇,打造成一箇中間舞臺,然後圍着的全是觀衆席,然後四周都有大型的屏幕和幕布轉播。
在舞臺下面觀衆視線死角支了一個棚子,做換衣服和候場的臨時後臺,真正的後臺在祈年殿那邊。
哥仨的票在西區第一排,人太多張崇不小心領錯了路,跑到東區,正繞過去,就聽到有人喊他。
回頭一看,正是曾離和元泉,也沒過腦子,就照例喊了一聲“嫂子”。
喊完他忍不住狠狠一拍嘴巴,壞事了,
果然,曹家哥仨就開始往曾離身上瞅,特別是曹雙國,他可是經常看兒子的新聞報紙,對一些緋聞對象的樣子不說全認識,但是絕對眼熟。
“這是那個叫曾離的姑娘吧,張崇,你剛纔叫她什麼,嫂子?哪家的嫂子?”
曹雙國句句逼問,張崇死活不敢回答,但是態度已經證明了一切,連不認識曾離的曹大國哥倆都看出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