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桑詫異地看了一眼,直飛向營地大門。
“有桑道君回來了!”守門的修士激動地朝營中傳音。
“道君回來了!”
秦有桑用衣裳遮好焚天的臉。望着黑壓壓迎上來的金丹修士們想起對岸消失了城牆的魔界大城。昨晚發生了什麼大事?
有桑道君一夜未歸。今晨回來懷裏卻抱了個人。遮住了臉,衆人卻看到散下來的黑『色』長髮,分明還是個女人。什麼情況?
不想讓別人瞧見他帶林小天治傷才離開營地,現在卻當衆抱了回來?梁秋怡心裏又不舒服了。
“小師弟,昨夜和魔界交戰了。”於劍生搶先上前,目光在他懷中打了個轉。心裏腹誹着,難不成又讓小姑娘累得昏睡過去?
雙方昨晚交戰?秦有桑目光微閃。知道玄門大營中只有他一位元嬰高手,她是故意前來纏住他?這個陰險狠毒的女人!“傷亡如何?”
“慘勝。”
一羣金丹和大本營在赤海的魔界交手。慘是必然的,卻勝了?秦有桑疑『惑』不己,提高音量道:“本座昨晚被魔界高手糾纏。想來是調虎離山之計。”
衆修士原本心中有些不滿。激情向魔界進攻,開戰後毀對方護城大陣的高手消失不見。己方唯一的元嬰高手也沒出現。玄門修士頓時被魔界修士打得抱頭鼠竄縮回了大營。聽秦有桑這麼一說,那點不敢流『露』出來的怨懟之意化爲對秦有桑的敬意。不知道有多少魔界高手去追殺有桑道君呢。道君能全身而退,可見修爲高深。
“師兄中了埋伏?可有受傷?”梁秋怡馬上改了態度,關切地問道。
“我無礙。隨行弟子受了重傷。”秦有桑又道,“梁師妹,請各門派負責的修士殿中稍候。本座隨後便來。”
說罷朝於劍生使了個眼『色』。師兄弟二人徑直回了住處。
得了秦有桑親自點名,梁秋怡歡喜無限,對秦有桑抱着受傷的林小天半點也不在意,熱情引領着各派修士進了大殿。
關了房門,秦有桑放下焚天,揭開蒙臉的衣裳急切地說道:“師兄,那瓶生肌丹你可有帶上一兩丸?”
一看焚天臉上的傷,於劍聲嘶地吸了口涼氣:“好狠!”
焚天只消睜大霧濛濛的眼睛望着他倆,傷口猙獰,血衣未換,足夠可憐了。
“嘖嘖,誰這麼狠啊?對付一個小姑娘,太不要臉了!”於劍聲細看傷口,見只劃傷了臉上的肉,沒傷到筋骨,心裏揣測着這下手的人是存了心只想毀容啊。
秦有桑急了:“你管他什麼人下的手。帶沒帶生肌丹?”
於劍生橫了他一眼:“對方刻意想毀去小天姑娘的容貌。不清理創口看仔細,萬一對方還在傷口裏下了腐蟲毒『藥』……”
想捉弄你師弟別把我拖上!我的臉都痛木了!焚天心裏大罵。她伸手扯住了秦有桑的衣襟,什麼話也不說,就可憐巴巴地瞅着他。
“二師兄!”秦有桑惱了。
一聽連排行都叫上了,於劍聲心裏嘿嘿嘿嘿暗笑起來。這般着急呀。再逗下去估計要動手搶了。他拿出一隻玉瓶:“翠微派的百花『液』,解百毒。用來洗臉能讓肌膚柔嫩。你很熟的,知道用法。”
焚天聽出來了,那位牡丹仙子。她瞟着秦有桑想,你師兄給你挖坑呢,你知道嗎?
秦有桑半點反應都無,劈手拿過整瓶倒出,以真氣『操』縱着水團輕柔洗過焚天臉上的傷處:“不疼吧?”
焚天歪着臉,瞅着正看戲的於劍聲道:“疼!吹吹!”
師兄弟兩人同時聽到了胳膊上雞皮疙瘩爆裂的聲音。
於劍聲噗嗤一聲,轉身朝門外走去,順手將一隻玉瓶擱在桌上:“師兄有事先出去一趟。”
他留下二師兄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和林小天獨處一室。秦有桑還沒從那聲吹吹中回過神來,房門開合,於劍聲已不見人影了。
“林小天,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修士盯着我?”秦有桑氣結。
女修士吧?焚天白了他一眼,“你昨晚不是有話想問我?你確定想讓你師兄在場一起聽?”
焚天吃了一半,另一半拿在手中:“可有鏡子?”
“師兄一個大男人,房中怎會有鏡子。有,也是隨身帶着。我幫你。”秦有桑心急,拿過丹『藥』捏碎小心敷在傷口上,“我師傅被罡風傷得厲害。滴翠崖自己研製的生肌丹對外傷特別有效。”
臉上傷處一陣麻癢,焚天忍着沒有去『摸』。
不過數息,秦有桑便笑了:“好了。”
『摸』了『摸』臉,光滑如初。焚天滿意地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洗去一身血污。
“現在可以說了?”
“說來話就長了。那麼多修士盯着你,等着你。你先忙去吧。昨晚不是開戰了嗎?還是慘勝。都等着有桑道君拿主意呢。回頭空了我再告訴你吧。”
秦有桑被堵得無話可說,手指點了點她:“林小天,你若再敢推委胡說八道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撤了結界。打開房門就見於劍聲站在門口:“師兄不是有事要忙?”
“師兄在給你望風呀。”於劍聲意味深長地壓低聲音說道。
“可惜我設了隔音結界,沒聽到壁角是吧?”秦有桑黑了臉,隨手往門上施了個術,“讓她歇着吧。”
擔心前腳離開,有女修士去找她麻煩吧?於劍聲雙手籠在袖中,擺出一臉“師兄我明白”的神『色』跟着他一同進了大殿。
與衆修士見過禮坐下。秦有桑這才弄清楚昨晚交戰的詳情。心裏暗罵一羣死要面子的!又不是你們破對方護城大陣,慘是真的,勝談何說起?
“……沒想到那高手破了魔界護城大陣後竟然悄悄離開了。”
“照理說若是哪家的元嬰道君出手,理應讓大家拜見一番。那個女人太神祕了!”
“那法寶從未見過。紅蓮到處,似有毀天滅地之能。”
女人!紅蓮!秦有桑一雙手緊握成拳。他絕不會忘記昨天晚上盈滿口鼻的馥郁蓮香。那紅『色』的軟帳,該不會是那紅蓮所幻吧?他昏睡過去後,她去破了魔界大城的護城。她不是魔界的人嗎?她爲何要這樣做?
“有桑道君,昨晚一戰,高下立分。若無元嬰趕來,我們是絕對敵不過魔界的。護營大陣每天花費的靈石數量不菲。最多隻能再撐三天!”
“是啊,營中築基弟子佔了多數,還有一些煉氣弟子。僅憑我們這一百多位金丹修士,如何能護弟子們周全?”
與其說請他這位道君拿主意,不如說想讓他抵抗在前。秦有桑淡然道:“各門派的營帳不撤。煉氣弟子與築基弟子分批先行撤出赤海。金丹修士最後走。離營百里方可用飛行法寶,以免魔界過早識破。本座會盡全力,爲大家贏得時間。”
衆修士大喜,起身稽首:“謹遵命。”
送走各門派修士後。青山宗的金丹真人憤然道:“他們家的元嬰遲遲不到。憑什麼要我們青山宗的長老爲他們拼命殿後?”
梁秋怡也氣道:“師兄。有你護着,我們青山宗定安然無恙。何必去管他們?”
衆人都是這個意思。自家有位元嬰護着。魔修追來,也不會輕易招惹。青山宗定然全身而退。
“住口!”秦有桑斥道,“本座若只護本宗弟子。青山宗豈非成了衆矢之的?如何在無垠大陸立足?!都修至金丹,怎還這般鼠目寸光?!”
訓得九峯真人面紅耳赤,齊身道罪。
“諸峯真人聽令,即刻起安排弟子離開。我與師兄二人在足矣。去吧。”
等人走光,於劍聲走近秦有桑,嘖嘖有聲:“小師弟呀,你千萬不要告訴師兄。昨天晚上又摘了朵紅蓮花喲。那女人手黑着哪,一刀差點把林小天的臉切下來哦。把人都支走了,這是想爲心上人報私仇?”
“二師兄!”秦有桑怒目以對,“說了她只是救命恩人!”
“哦。”
秦有桑拂袖而去。
望着他離開的方向。於劍聲雙手往袖中一叉,呸了聲:“現在你不是去找林小天,我叫你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