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口就看到人山人海,擠滿了外門弟子。
“出什麼事了?”她好奇的向一名弟子打聽。
“這地方出了只雙勾穿山甲異獸……”
“小天!”弈之羽的聲音打斷了那名弟子的介紹。他飛奔而來,上下打量着她,“小姑『奶』『奶』,你還不知道吧?就我們院子那片竹林裏發現了一隻七階的雙勾甲異獸,鑽進地裏將碎靈脈裏的靈石全喫光了。靈脈枯竭的原因找到了。絕劍峯陳峯主正親自帶着弟子捕殺呢。”
“竹林裏發現的呀?”焚天喫驚地捂住了嘴,“弈師兄,你怎麼沒被它喫掉呀!”
弈之羽被噎了個半死,氣極敗壞道:“你就不盼着我點好?”
“我的意思是弈師兄命格貴重,甭說七階異獸了,遇到八階九階異獸也能遇難呈祥。”
明明話裏有話,卻說得真摯誠懇。焚天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閃得弈之羽心頭癢癢。想起秦有桑,他又忍住了攬她肩膀的衝動。他眨了眨眼睛道:“小天,等到宗門盛會結束。咱們結伴外出遊歷?”
“我倒是想一個人遊歷。”焚天睥睨着他,慢悠悠地說道,“不過,你想跟着來,肯定有辦法能找到我對吧?”
弈之羽心裏又一陣痛罵秦有桑不守信,滿臉堆笑:“只要你不趕我走就好。”
“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麼要粘着我?我長得漂亮?”
“是啊,說實話,我真沒見過比你還漂亮的女子。”
“真的?”焚天笑了,“弈師兄先別急着回答。其實騙我沒關係。但是,千萬別被我戳穿了。”
話音剛落,弈之羽就回道:“真的。”
他和她都是同樣的人,心有九竅,臉皮比城牆厚,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焚天深深看了他一眼,譏諷道:“弈之羽,你這名字是真的嗎?”
說罷她笑着走到了一旁,選了個高處站着。
望着她纖細的身影,弈之羽喃喃低語道:“鍋全由我背。還送了只七階異獸消除靈脈枯竭的麻煩。我不拐走你,怎麼對得起秦有桑的那頓打?”
聽到遠處各種響動。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離得近的弟子發出了歡呼聲。絕劍峯執事堂的人飛到了高空站定。腳下趴着一隻死去的穿山甲異獸。它只有兩尺長,有兩條粗而短的尾巴,像燕尾的折勾形狀。皮卻是純白『色』,像披了層半透明的靈石。很是特別。
絕劍峯主陳一劍看到下方密集的外門弟子,提氣喝道:“這隻七階異獸叫雙勾穿山甲,有隱形的異能法術。爲了進階將靈脈吞噬一空,還避開了觸發護山大陣。此處碎靈脈枯竭一案已經水『露』石出。住在這裏的弟子可另選有靈氣之地居住。”
說罷帶着弟子和穿山甲屍首回千瀑峯覆命去了。
外門弟子們議論着也漸漸散開。
弈之羽和焚天兩人都住在裏面的院子裏,等人散了,便結伴回去。
焚天邊走邊嘟囔:“從未見過白『色』的穿山甲。長得真好看。很貴吧?”
弈之羽又一陣肉疼:“不比那隻應聲蟲便宜。你想想,若是手裏有一隻,能靠它找到靈石礦脈,得有多珍貴?哪個宗門不想要?可惜了了。”
天地之間自有靈氣。有些地方因風水聚靈,卻不見得地下就有靈石礦脈。青山宗位於無垠大陸西南邊陲,能出五六個元嬰,很大程度是守着座富靈礦,不差各種供奉。
就算弈之羽是想撇清自己的麻煩,也間接解決掉了她的麻煩。焚天道:“謝謝。”
她果然知道了。弈之羽笑了笑道:“怎麼謝我?”
焚天想了想道:“去我家,我請你喫飯。”
進了院子,焚天開了防禦陣法。
注意到她的神情,弈之羽憤憤罵道:“那隻禽獸竟然還進了你的院子搗『亂』!我分明記得和你一起離開宗門時這樹上還結滿了石榴!一枚石榴都沒留下!禽獸啊!”
怎麼聽着他是在罵秦有桑?焚天有幾分明白。秦有桑知道了弈之羽的身份。弈之羽也知道這事是秦有桑做的。
她沒頭沒腦地突然問道:“秦有桑找你拿引路蠱給了你多少靈石?”
“他會給我靈石?”弈之羽脫口回了句,脣角就勾了起來。那神『色』和焚天初見他時爲了兩份虎肉挖坑埋人時一模一樣,“小天,你打算請我喫什麼?還是赤海那邊特產的岩羊?”
在落霞山焚天烤過一隻赤海岩羊。只不過,此時她聽出來了。弈之羽的話音重重落在了赤海那邊這個四字眼上。
看來他對自己隨姑姑進赤海被於劍聲所救也並不全然相信。是覺得她神識異常強大,還是這次靈脈枯竭讓他起了疑?或者,他知道秦有桑並沒有閉關七年,而是被擄到了聖域爲囚。對自己和秦有桑結緣相識生出了疑心?
焚天臉上看不出半點驚『色』。弈之羽在試探。她何嘗不想試探他究竟知曉多少實情:“離午膳還早着呢。”
弈之羽眼珠轉了轉,施了個清潔術,將院中那根桑樹樁洗得乾乾淨淨。又拿了兩張竹躺椅出來放在樹樁旁,又在樹樁上擺上了幾盤靈果,笑咪咪地說道,“我早看好了,這根桑樹樁不高不矮,喝茶喫飯當桌子正合適。先喫點果子吧。”
總要找機會壓秦有桑一頭。看來仍然對秦有桑將他扔進異蟒胃『液』中耿耿於懷。如果焚天知道秦有桑還揍了他一頓,或許更理解弈之羽的心情。不過是一截桑樹樁,又不是真的拿秦有桑當桌子。焚天點頭:“好。”
弈之羽喜滋滋躺在了椅子上,翹着腿愜意無比地拿了枚果子啃:“各大宗門的人陸續來了。都很重視與魔界議和的事。魔界新聖尊雖然以面具遮面,遠遠見過她的人都說,定是個極美的女子。你見到的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面具擋着,我和大家看到的一樣。”
“不一樣吧?說說唄。我好奇。”
焚天擡眼看他。弈之羽的眼瞳似乎與平時不一樣。漆黑的眸子像墨『色』的水晶,裏面隱隱綽綽閃動着重重深意。
她認真的想了想道:“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你知道有些人哪怕不用看臉,也能知曉她定是美人。聶悠悠當天一身白紗長裙現身,行走間若流熒飛舞,仙氣飄飄。那麼多修士眼睛都瞎了不成?說她是個美人,定然是的。”
弈之羽擺擺手:“除此之外呢?”
焚天把當時情形說了,眼裏就有了笑意:“她了城牆一個字都沒說,扯起了一根鐵索,感覺下面吊了一隻雞,她揮刀把雞頭斬了。還威脅了下秦有桑,拿刀衝他脖子比劃了下。挺有『性』格的,你應該喜歡。”
弈之羽白她一眼:“我爲什麼要喜歡?那不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嗎?
焚天慢悠悠道:“看你這麼好奇。我還以爲她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呢。”
弈之羽嘁了聲,將手裏的果子幾口啃完扔了果核道:“我還聽到了一個消息。老聖尊是被親傳弟子焚天勾結青山宗被擒到聖域的元嬰修士殺死的。大寒之日,魔界新聖尊繼位出了懸賞,魔修盡出紅城陳兵赤海。其實並不是想對付進赤海探索的玄修。而是爲了擒拿那二人。”
院子裏的風都凝固了。
弈之羽脣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焚天想一巴掌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