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裏,溫知曉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就連喝水,都是倚靠冷杉用口渡過去。
一室旖旎。
溫知曉清醒過來的時候是下午,太陽正好從落地窗旁沉了下去,她起身下牀,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上的每一寸都痠痛難忍。
她換好衣服下樓,發現比上次還要誇張,早就有人把手在了各個地方。原來,這個人爲了掌控住自己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切了水果,她給自己炸了果汁,看着榨汁機裏的東西攪動,出了神。
如果,自己沒有發現那本日記,也許她和冷杉還可以繼續做一對平凡夫妻。
只不過,都道是隻如初見。
一直到晚上,溫知曉都沒有看見冷杉的身影,她所有的聯繫外界的方式一律都被冷杉給切斷了,現在自己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
這樣的日子沒有盡頭似的。
溫知曉被冷杉困在了冷家別墅裏。
每天,她就只能種種花,看看草,坐在朝霞和日暮裏發呆。晚上呢,冷杉總是很晚回來,渾身都帶着酒氣,還沒完沒了的纏着溫知曉。
有一天夜裏,冷杉又很晚纔回來。和前面的幾天情況如出一轍,只不過有一個地方不一樣,那就是今天冷杉的身上帶了女性的香水味。
黑色鴉片,濃烈到極致,充滿了誘惑的氣味,這是一款女香。這麼濃烈的味道,兩個人之間肯定有過摩擦。
就算冷杉衝了澡之後,出來抱着她,她覺得自己依然能夠聞到那個味道。溫知曉胃裏在不停地翻涌,她一陣陣的反胃,但每一次都被她自己忍耐了下去。
任憑身上的人怎麼動情,她還是僵硬地像一塊石頭。冷杉也頓時失了興致,從她身上翻身下去,只不過他也沒有像以往一樣抱着她。
他翻了一個身,似帶着酒意,背對着溫知曉,接着就是長久的靜寂,沒了動靜。
僵硬在牀另一邊的溫知曉這個時候把手放進嘴裏,緊緊地咬住。越用力好像越能忽視掉心裏的疼痛。
他們花了三年的時間互相認識,花了三年的時間熟悉彼此,而現在卻像陌生人一樣睡在一張牀上。
穩定了情緒的溫知曉拖着殘破的身軀,進了浴室。
牀上的冷杉在這時也睜開了眼睛,完全是一片清明,絲毫不見喝醉酒的痕跡。
只是這眼神和着清冷皎潔的月光,有些冷清,有些落寞。
假使文山看見了此刻的冷杉,他也會難以置信,原來這樣的天之驕子也會爲情所傷。
等溫知曉洗完澡了出來,坐在牀上,遲遲沒有睡下。
牀外的冷杉開口了。
“我就那麼犯賤嗎?”
有力的一聲,將沉寂的空氣打破,在溫知曉的耳邊響起,驚得她心一顫。
但她只是拽緊了胸口的衣服,苦笑一聲:“不,一直以來是我。”
“你知道嗎?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
“你知道的,商場如戰場。”
“可是那是我父親,不是別人。”溫知曉的臉上流露出深切的悲傷。
直到她看到那本日記,她才知道什麼是絕望,她打開的是潘多拉的盒子,是罪惡之源。
溫父那個時候也算是A市的風雲人物了,商場上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何英居然是冷杉親手埋下的一顆定時炸彈。
在父親的日記裏寫到了,何英作爲他的祕書,同時也給冷氏傳遞着消息。
那個年紀輕輕,突然在A市裏嶄露頭角的人,居然爲了生意真的是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那個時候冷家必須要博一把。你知道的,知己知彼......”冷杉顯然已經紅了眼。
但是溫知曉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說:“你知道嗎,何英是破壞我家庭的元兇。”
“而罪魁禍首,居然是你,居然是你冷杉。”溫知曉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她至今都沒能說服自己接受。
“你的面具帶着不累嗎?”
冷杉早就走到了溫知曉的身邊,握着她的雙肩,說:“我會補償你。”
溫知曉一下就掙脫了冷杉雙手的禁錮,她嘲諷地笑着說:
“我鬥不過你,你放過我吧!”
接着她又說:“只要你放了我,爸爸泉下有知,會原諒你的。”
溫知曉覺得自己心底像火燒一樣難熬,原來說出這句話來,她也會痛。這還真的要仰仗冷杉的功勞,這三年裏,不辭辛勞的和她作戲。
可是,只有自己傻得入了戲,還以爲是愛情。
是啊,那有什麼長久的愛情,不過是相互之間的算計罷了。自己不是早就明白了的嗎?這個時候反而看不穿了。
空氣一度陷入了沉寂,只是偶爾有微風吹動着窗簾的“刷刷”聲。
良久,站在他面前的冷杉才說:“我放過你,但是誰又來放過我。”
一雙手撫上了溫知曉的脖頸,暴露在冬夜裏太久,有着浸人的寒意。溫知曉嚮往後退出去,沒想到直接被冷杉壓倒在牀上。
他的手一直在溫知曉的脖子上徘徊,這個時候溫知曉纔看清楚,他眼底已經有了控制不住的寒意,她嚇得顫了顫。
冷杉說:“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最纏綿的話裏藏着的刺也是最致命的。
溫知曉的“不”字還沒有說出口,但是脖子上的力氣已經在加重了。
不一會兒她的嗓子已經緊緊地卡着,喘不了氣了,而面前的人已經完全失去了神智,只是自言自語的說。
“你離開我,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在溫知曉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只來得及抓緊冷杉的手,留下了幾道深色印跡。
手上刺疼了一下,冷杉纔回過神來,看見身下的人已經沒有了動靜。他倉惶地起身,翻出手機。
就算是,掛完電話,知道溫知曉還有呼吸,他的的手也還一直在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