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曉滿腦子都響着這句話,像逃不開的魔咒一樣。
她心裏同時又懊惱得很,冷杉和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另尋新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可一想到這種可能,她就受不了。
這麼多年,溫知曉習慣了這個人一直站在她的背後,哪怕現在他們分開了,她也決計沒想到自己會對“冷杉另尋新歡”有這麼大反應。
恰好,這個時候小麗把她的手機遞過來說:“溫姐,找你的?”
“是誰?”
“對方沒說,只說了是還你手機的人。”
溫知曉一下就淡定了,“掛了!”
這個手機不要也罷,都已經另尋新歡了,不必再有什麼瓜葛,各自都可以有嶄新的生活。
心裏面還是很不得勁。
“嗯?”小麗疑心自己聽錯了,驚訝地張開口後,卻看到了溫姐堅定的神色。
她確定自己剛纔沒有聽錯,溫姐叫她把電話掛了。
冷杉把電話貼在耳邊很久都沒有聽到熟悉的女生,反而等來了間歇的“嘟?嘟?嘟”。
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看了一下手機的號碼,確信自己沒有打錯電話。
溫知曉不接他的電話?
冷杉盯着桌子上面放着的小手機,一時間失了神。
心頭閃過一陣自嘲:何必呢,那個女人這麼薄情,什麼事情在她那裏不過是浮雲一片。
往事如煙,過去了,就應該讓他過去。
他打開手機下了快遞單。
?
蘭桂大道棲霞路A區111號。
溫知曉提着行李站在門口,內心一片寧靜,剛纔擾亂她思緒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這裏是她在一年前購的一處房產,環境很安靜,離市區不遠。
按了一下門鈴,很快有人就從裏面打開門。
方姨在圍裙上擦乾了手,趕緊接過她手裏的箱子提了進去。
這裏只剩下她和方姨了。
方姨在老家沒什麼事情做,又心疼溫知曉一個人在外面沒有人照顧,索性就重新接過了這活計。
反正她也習慣了這麼多年和小姐在一起的時間,看小姐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她總是不忍心。
“方姨做了什麼菜?好香!”
溫知曉腳步急促地朝廚房裏面走過去。
“在國外的時候,最想念的,就是方姨做的飯了。”
方姨好笑地把菜端上了餐桌,“在國外別的沒學,就學了糊弄人的話。”
還沒等溫知曉坐下,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她和方姨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是誰要來。
“誰呀?”溫知曉穿着拖鞋,打開門就看見門口站着一個人。
冷杉的父親冷義泉,他還是老樣子杵着柺杖,淡定從容的立在那裏。
只不過,老爺子,你腳邊放着的這一籃子水果是怎麼回事?
這三年,雖然溫知曉沒有再跟冷杉聯繫了。反倒是老爺子經常出現在她的家裏。
美其名曰,探望病人。
剛開始是探望病人,後來病好了,還是定時定點來溫知曉家裏。
什麼時候呢?不早不晚,飯點兒就來。
說什麼家裏面的廚師做飯沒有靈魂。
還說什麼不給他喫,就是不想這個老頭子活了。
總之,溫知曉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只能看着這個人天天來家裏蹭飯,還不能說什麼。
這不,今天又是到點兒準時來了。
不過每次他都會帶點兒伴手禮來,有時候是鮮花,有時候是水果,有時候是稀奇古怪的裝飾品。
溫知曉把他迎進屋裏,還把果籃放在了茶几上。
一聲尷尬又不禮貌的咳嗽,“聽說你今天回國,我過來看看。”
你這是聽說我回來看我的嗎?分明是來看菜的。
溫知曉微笑着給他添上了碗筷。畢竟這是長輩。
三人剛坐上,椅子還沒有坐熱乎呢,門鈴又響起來了。
這下,溫知曉心裏確實有些不耐煩了。
今天這一天本來就很忙,又經歷這麼多事,連坐下來喫頓飽飯的時候都有人打擾。
她面色不佳地打開門。
逆光看過去,只看得見一個身材碩長的男人站在門口,背對着溫知曉,叫她看不清是誰。
聽見開門聲,他忽而轉過身來。
咖啡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極貼身,顯出他的寬肩窄腰。五官立體,深邃地眼睛緊盯着溫知曉。
冷杉沒有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當然也看出了她的不耐煩。
於是,他直接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她。
“你的手機。”
見她接過手機,轉身就朝路邊停着的車子走過去。
他的聲音還是和以往一樣低沉渾厚,如石壁上的回聲震盪在溫知曉的胸口。
溫知曉本來看到他就已經驚在原地,此刻聽見他的聲音,連忙回神。
鬼使神差的,她一把抓住了冷杉的手臂。
冷杉移動的身影停了下來,彷彿有些驚疑,有些不確定。
一時間,屋外面非常的安靜。
溫知曉爲了緩解尷尬,生硬地說:“要不要喫個便飯?”
她的語速很快,執意叫人聽不清。
偏偏冷杉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應了一句。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