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爸爸樂呵呵的笑道:“他又不知道,怎麼會難過?”
“就算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難過。”
南爸爸愣了一下,看着自己女兒年輕幼嫩的小臉,終於無奈的笑了一笑:“那,爸爸到時候讓你們家一下微信,你們先交個朋友?”
南綰綰勉爲其難的應下了。
*
當南綰綰從書房裏出來,輕輕地將門關上的瞬間,她聽到了南爸爸的一聲嘆息。
她是不是惹她爸爸難過了?
先不說結婚什麼的,自從容時綠了她以後,她就絕了結婚的心思了。
——她只是覺得,盛景衍挺好的,他乾乾淨淨的跟她在一起,她也不想辜負他,揹着他拈花惹草。
可能她這樣的感情觀不太適合她這個圈子,但是她確實是不想在兩個人感情最好的時候,去辜負辜負盛景衍。
即使,他很可能不會知道。
南綰綰心情複雜的往自己房間方向走。
走到門口,她停駐了腳步。
容時單手插在兜裏,斜靠在她房門口,另一隻手正拿着手機。
屏幕上的熒光反射在他白玉無瑕一般雪白的臉上,看起來還挺驚悚的,沒想到容時會在這裏,南綰綰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
容時擡起頭來,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收了手機。
“什麼事?”
南綰綰站在他面前擡起頭問。
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復曾經的親暱,南綰綰總覺得,她以後和容時也就這樣子了。
面對面都覺得陌生。
她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就見容時從兜裏掏出了什麼,伸手攤在她面前:“給你。”
南綰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伸手接過來。
禮盒裏,是一串沒有品牌標籤的鉑金鎖骨鏈。
“……”容時沒有說話,但是南綰綰知道,這就是他前幾天的歉禮了。
南綰綰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能讓容時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親自去手工店找人打了一串鉑金項鍊給她,她好像面子也挺大,哦?
“謝了。”南綰綰點了點頭,心裏還是有點介意的,語氣有點生硬,“挺漂亮的,我很喜歡。”
容時站在原地,在半明半昧之間,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他眼眸很黑,注視着人的時候,有種不自知的深情。
南綰綰被他看得掌心有點發汗。
她扭過頭,伸出手要擰開門:“我休息了。”
容時微涼的手輕輕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南綰綰怔愣了一下,下意識擡手揮開。
做完這個動作,她才覺得有些不妥,轉過頭看了一眼容時,他卻好像沒有生氣,站在她旁邊,漆黑的眼眸看着她。
“南叔給你介紹男人了?”
他問道。
南綰綰立刻不開心了:“你偷聽我?!”
容時:“隨便聽了幾耳。”
明明偷聽別人家的牆腳,他卻表現的格外從容。
——這可能就是社會人的無恥吧!
南綰綰警告他:“容時,你可不要在我爸面前說一些有的沒的!”
南綰綰氣得要跳起來咬他:“你還說?!”
容時揚了揚眉毛,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我沒興趣對你爸說三道四。”
“哼。”南綰綰猜他也沒說,要不然南爸爸也不會表現得這麼平靜了。
她不搭理他,推開門就要往裏面走。
容時站在陰影裏,今晚上的他看起來像是喝醉了一樣,眼睛很黑,卻又顯得霧氣濛濛的。
看她的眼神很專注,就好像……
他很愛她似的。
“我睡了。”
她對他好。
容時淡淡點了點頭,也沒走,只是摸出了一根菸。
南綰綰見他要抽菸,也就不說什麼了,直接關了門。
走近梳妝檯,南綰綰將容時給她的那根鎖骨鏈放在首飾盒裏。
很普通的款式,但是因爲私人訂製,應該是價值不菲。
沒有了曾經收到禮物的激動快樂,南綰綰感覺自己情緒淡淡的。
可能那麼多年的深愛,也真的被一次一次失望磨滅了吧。
她蓋上蓋子,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
阮筱的死,以她抑鬱自殺作爲結局。
警察從她的房間裏搜出了新買的治療抑鬱症的藥物。
網絡上轟轟烈烈的討論了幾天網絡暴力對藝人的危害,當另一件大新聞爆出來以後,阮筱的名字也逐漸從人茶餘飯後的話語裏消失了。
南綰綰拍的綜藝上了電視臺,反響很好,雖然也不至於小透明一炮而紅,但是粉絲也幾天之內漲了好幾百萬,發一條微博一堆粉絲“小仙女小仙女”的彩虹屁吹着,比當初發一條微博個位數留言已經好多了。
邀請她做飛行嘉賓的綜藝節目也多了起來。
不過南綰綰是打算做演員的,沒打算做綜藝咖,見並沒有導演看出來她在綜藝裏“喫貨美少女”的演技,南綰綰遺憾的讓閻玲把綜藝都推了,等有劇本找過來再聯繫她。
一邊經營着微博,一邊跟盛景衍一起喫喫喝喝,南綰綰日子過得愜意極了,堪稱事業感情兩得意典範。
直到突然有一天,“南氏集團經營不善,稅務局已介入”的熱搜上了微博頭條。
看到新聞的時候,南綰綰正在和盛景衍在一家西餐廳喫午飯,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盛景衍看向她,問她:“怎麼了?”
“寶貝兒,我有點事,你先喫飯!”
顧不上盛景衍的臉色,南綰綰放下刀叉就立刻跑出了西餐廳。
一邊跑,一邊給南爸爸打電話。
但是南爸爸的電話佔線,一直打不通。
南綰綰急的快哭出來,強忍着眼淚打了車,回到南家的時候,果然看到傭人們都聚集在了大廳裏,議論紛紛。
她們也都看到了新聞,此刻見她回來,都有點六神無主的模樣,圍上來喊她“大小姐”,問她“怎麼回事”。
南綰綰哪裏知道怎麼回事?
南爸爸電話打不通,她就打給容時,偏偏容時手機已經關機了,她急的要跑公司去看,容時的車終於停在了家門口,南爸爸和容時同時從車裏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