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脣角一瞬間流血了,被她扇的偏過頭去。
車廂裏,氣氛一瞬間低沉了下來。
前方開車的司機,把車開的更加平穩,連呼吸都放慢了。
南綰綰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她通紅的眼睛看着容時陰沉的神色,沒有任何懼意,只有玉石俱焚的恨。
“呵。”
他笑了一聲,拿手抹掉了脣角的血。
然後偏過頭,看向她。
他的眼神比剛纔更加陰沉危險了兩分,南綰綰突然頭皮一痛,整個人被他抓到了他的面前。
下一秒,她的脣被他兇狠的咬住了。
南綰綰雙目一瞬間的睜大,然後瘋了一般的開始掙扎,直到容時的嘴脣被她狠狠的咬出血來。
被容時一把推開。
她滿懷恨意的看着他,目光雪亮,只有恨意,沒有懼意。
蒼白的脣上染上了從男人身上沾染的血,整個人散發着攝人心魂的魅力。
容時看着她,陰沉的臉上,突然緩緩地笑了一下。
他擡起手,鋼鐵一般的手指,用力的掐住了她的下巴。
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個星期前的那個問題,現在還有效。綰綰,你還有時間好好的想一想。”
南綰綰簡直被他氣笑了。
“容時,你腦子有毛病是嗎?”
他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令她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
一路回到了南家。
一進屋,她就發現,整個南家上下老小,都被容時換掉了。
屋子裏的陳設,書架,掛件,沙發,都換了一遍。
那種陌生的感覺,令南綰綰感覺像是走錯了房間。
她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一直到容時看過來。
“你把我的手機弄哪裏去了?”
容時腳步一頓,嗤的笑了一聲。
“你的手機還有什麼用?”他走過來,站在她的面前,“你覺得現在還有誰給你打電話?”
南綰綰蹙着眉心,有些不耐煩:“廢話少說。你把手機還給我!”
容時臉色卻難看了許多。
他冷冷的看着她,“南綰綰,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還敢跟我大呼小叫。”
南綰綰抿了抿脣,仰起頭看向他:“容時,你是不是覺得我離開你,我沒辦法活了?”
這一路回來,慕桑的話,算是一一應驗了。
“煥然一新”的南家,臉色難看的慕桑的哥哥,還有如今狼子野心的容時。
這一切確實都是容時做的。
容時背叛了她和她的父親。
南綰綰閉了閉眼,忍下心裏涌上來的憤怒,轉過頭往外走去。
容時站在原地,並沒有追上來。
南綰綰很快就打了車,上了一家出租車。
“容少。”
新來的管家很年輕,見南綰綰離開,他上前低聲詢問。
容時注視着南綰綰的背影,神色越發冷凝,他搖了搖頭,語氣淡淡道:“她無路可逃。”
而他,也不會給她機會逃走。
而南德天年輕貌美的女兒,是他的掌中之雀。
插翅難逃。
*
南綰綰一路飛奔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當她從花壇下翻出鑰匙,推開門跑進去的時候,就被房間裏翻涌出來的冰冷的氣息愣在了原地。
這個房間,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
這份氣息清楚的告訴她這個事實。
所有的陳設,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擺放着。
有人打掃過,把所有垃圾都帶走了,包括他留下來的那些衣物。
南綰綰站在原地許久,才緩緩走過去坐在自己那張小沙發上。
她蜷縮着,把臉埋進自己的膝蓋。
其實,也並不意外。
他們本就是金主之間的關係,她花錢包養他,一個月的時間早就到了,她又沒給錢,他本就不需要繼續留在這裏。
金錢之間的關係,最爲薄弱,她早就清楚地。
但是,還是有點難過。
她以爲,他們之間還是有點真心的。
她真的……
挺喜歡他的。
如果沒有他陪着她,她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忘記容時。
南綰綰抱住腿,坐了很久。
一直到天色也逐漸變得暗了下來。
她恍恍惚惚,突然聽到了屋內的腳步聲。
南綰綰下意識的擡頭:“景……”
卻是看到了容時。
男人西裝革履,應該是開完會回來,襯衣鈕釦扣到了最後一粒,禁慾精緻。
聽到她的聲音,他微微的眯了眯眼。
南綰綰一下子面無表情。
“你來做什麼?”
她毫不掩飾排斥牴觸。
容時走過去,開了燈,語氣慢條斯理:“看看你死了沒有。”
南綰綰有些厭惡的:“你給我滾出去。這裏你沒資格進來。”
“呵。”他像是被她氣笑了,饒有趣味的問道,“那誰可以進來?盛景衍?”
南綰綰厭惡的看着他。
“你還想着他?”他走過來,雙手插在褲袋,俯身看向她,“一回來,就想找他,聯繫他?”
“這跟你有關係嗎?”
“跟我當然沒有關係。我只是覺得好笑。”他有些諷刺,“你根本就不瞭解他的爲人,連他是誰都不清楚,就跟他上牀,還整天寶貝寶貝的叫。南綰綰,你真的很好騙。”
南綰綰握緊了手,“我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出身!還有,他跟你不一樣,像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你沒資格提他!”
容時嗤笑了一聲,他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隻自尋死路的小動物。
他真的很想知道,南綰綰這張漂亮的臉上,知道一切真相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表情。
是更恨他一點,還是更恨他一點?
南綰綰怎麼罵,也沒辦法把容時罵出去。
最後,她也懶得罵了。
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走,她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疲憊的閉着眼。
一路上滴水未進,誰也沒隨着,累的恨不得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