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層要求很高，輕易不給演員請假休息，接下去南綰綰要在劇組住上三個月。
對此，南綰綰其實是挺期待的。
能脫離這個環境，她求之不得。
“南小姐，盛先生回來了。”
女傭輕聲在門外告訴她的時候，盛景衍已經邁步從走廊裏走了進來。
南綰綰滿頭大汗的正在拉皮箱的拉鍊，一隻修長漂亮的手伸過來，輕而易舉的替她合上了皮箱。
南綰綰擡起頭，就看到盛景衍那張精緻耀目的俊臉，掐指一算，他們已經一個星期沒見了，不過這傢伙長得還是那麼討人喜歡。
那天晚上的補償，十分豐厚，即使是南綰綰，此刻面對他也能心平氣和。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老話不假。
“去哪？”
他打量了一眼周圍散落的衣物，挑了挑眉。
“劇組。”南綰綰也不好提醒他貴人多忘事，言簡意賅。
“哦——”他似恍然大悟，“那我不是要很多天見不到你了？”
好像這一個星期連影子都沒露一下的人是她似的。
南綰綰笑道：“你想我的話，可以來劇組看我。”
盛景衍看着她精緻嬌美的容顏，雖然她的性格不是他喜歡的，但是這張臉，卻完美的符合他的審美。
這段日子裏，她好像瘦了一點，長大了一點，也學會了如何笑起來笑意不達眼底的虛僞。
盛景衍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髮，像是在撫摸一隻小小的寵物。
“晚上陪我出去喫個飯吧？”
南綰綰拒絕：“我等下就要和閻玲一起去劇組了。”
“我給導演組打個電話，你推遲一天去。”
作爲這部電視劇的最大投資商，盛景衍的一句話自然是一言九鼎，推遲一天算什麼，他願意，南綰綰還可以留下來陪他渡個假。
她不是很願意，盛景衍卻不是以前那麼好說話的，直接吩咐了下去，叫化妝師過來給她化妝。
原來他晚上有個商業晚宴要參加。
陌生的高級晚宴，南綰綰興致缺缺，被盛景衍牽着在一堆商業大佬裏虛與委蛇，間或也有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南綰綰不知道有沒有人認出她，只是也沒有人上來跟她打招呼。
“我有點累了。”
站了半個小時，南綰綰不太樂意了。
盛景衍看了她一眼，他倒是向來很體貼女人，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蓋在她單薄瘦削的肩上，溫聲道：“去休息一下。”
對面跟他寒暄的中年男人很捧場，“這位小姐是？”
盛景衍理了理南綰綰頰上的碎髮，翹了翹脣角：“我女朋友。”
他謊話倒是說說就來，南綰綰清晰的感覺到四面八方女士們投射過來的殺人射線——他倒是確實是一個很能滿足女人虛榮心的男人。
不過——真的要談戀愛嗎？傾家蕩產的那種。
南綰綰裹着盛景衍的西裝外套，去了酒店外面的小花園裏乘涼。
閻玲打短信問她：【綰綰，明天要我來接你嗎？】
南綰綰：【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來。導演生氣了嗎？】
南綰綰翹了翹脣角。
倒是跟她猜想的差不多。
正跟閻玲聊着天，頭頂就投下一片陰影，南綰綰坐在石凳上，仰起頭去看站在她面前的年輕男人。
——也有一個月沒見面了吧？
——自從他和盛景衍在她面前打了一架，然後還打輸了以後。
她收了手機，衝着他笑了笑，打了一聲招呼：“嗨。好久不見。”
日子久了，那些感情也都淡了，就連容時背叛她的痛苦，似乎都消淡了，見到這個男人，她竟然已經心如止水，無動於衷。
明明前不久，還在爲他和葉清歡的戀情傷心難過，輾轉難眠。
人心果然是不可靠的東西。
容時衿淡的站在她的面前，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琉璃，透明冷冽，倒映出她的臉。
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倨傲和不屑。
他問她：“你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又去討好盛景衍，南綰綰，你腦子裏裝的都是水？”
南綰綰笑了笑：“你是說——要我跟盛景衍翻臉，然後被他掃地出門，再被你撿回去關起來？”
“他比我對你好？”
南綰綰晃了晃腳丫子，語氣漫不經心：“最起碼他不會關着我。”
容時那張臉上浮現出一絲刻薄的冷笑：“他給你投資一部戲，就讓你死心塌地了？你跟那些趨炎附勢的女人還要什麼差別？”
南綰綰聽着無動於衷。
“你把我逼到只剩下兩個選擇。那我選他。就這樣。”
說完，南綰綰站了起來，她仰起頭看着面前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容時，“我落到這個田地，全拜你所賜，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能來羞辱我，只有容時你沒有資格。我再賤也沒有你賤。”
容時的眸孔微微抽動了一下，南綰綰伸出手，用力的推開他，裹着那件西裝往裏回走。
夜風咋起，她只覺得渾身冰冷。
前有狼後有虎，她只不過是選擇一條傷害沒有那麼大的路，她有什麼錯？
容時的聲音冷冷的響了起來。
“南綰綰，盛景衍不會喜歡你。”
“他有喜歡了十多年的女人。”
“你如果以爲你能取代她，我勸你還是早點死了那條心。”
南綰綰腳步頓了一頓，有些不屑似的，嗤笑了一聲。
盛景衍喜歡誰，幹她屁事。
*
南綰綰回去的時候，臉色很臭。
盛景衍正在跟一個富商聊天，見她回來，不動聲色將她拉到身邊，找了一個角落低頭問她：“怎麼了？”
南綰綰低着頭，語氣淡淡的：“我想休息了。”
盛景衍停頓了一下，然後揉了揉她的頭髮，“那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南綰綰低聲道，“你不是還要談生意？”
盛景衍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跟主辦方說了幾句，便領她出了門。
腳步一邁出去，南綰綰就聽到了酒店大廳裏裏面傳來的竊竊私語聲。
榕城首富的女兒被包養了，可能聽起來確實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