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正被男主演摟着腰，低着頭說悄悄話。
“那個男的好像瞪了我一下。”
男主角小聲對她道。
南微微敷衍道：“——你看錯了吧……”
“真的。你看我手背上的寒毛都還沒下去呢。”
“誰叫你剛纔盯着人家的女伴看得這麼起勁？”
*
招商會結束以後，便到了晚會的時間。
這部戲的投資商很多，其中以盛景衍最爲矚目——不管是他的容貌，還是他的年紀。
瞭解他身份的人不多，但是他站在那裏，就有吸睛的本錢。
拍照片的粉絲和記者都被清場，酒會里都是熟悉的面孔，南綰綰拿着酒跟導演顧層和古言希打招呼，顧層還是那副冷冰冰冷肅的表情，倒是古言希樂呵呵的，“綰綰啊，劇我看過了，拍的很不錯啊。”
南綰綰抿嘴一笑，也沒謙虛，陪着古言希聊。
古言希這次跟她合作的很愉快，有天分又漂亮還努力能喫苦的女演員可不多了，一開始顧層和他還擔心過，畢竟南綰綰算是空降——實實在在的關係戶。
“我下部戲是個刑偵劇，綰綰有沒有興趣？”古言希朝她拋出橄欖枝。
一直沒吭聲的顧層突然開腔：“我下部電影的女主角還沒定。”
“老顧你——”古言希吹鬍子瞪眼。
南綰綰也有些喫驚——顧層其實是電影圈的。他這次破例來拍《鳳掌江山》，其實已經稱得上屈尊降貴。
大熒幕和電視劇不互通，電影圈的導演是很排外的，多少明星在電視劇那邊風生水起，拍電影卻只能演個小配角。
更何況顧層是那麼厲害的導演。
南綰綰可以說，是從小看着顧層的電影長大的。
能兼顧藝術和票房的導演，整個天朝只有顧層一人。
沒想到顧層會說這句話，就連古言希都震驚了。
半晌，古言希道：“老顧，你認真的？”
顧層喝着酒，口氣冷冷淡淡：“只是覺得她還挺適合我下部劇的女主角罷了。”
南綰綰還在發愣，古言希趕忙朝她使眼色：“綰綰，還不感謝顧導演？”
南綰綰反應過來，立刻道謝：“顧導，我一定認真揣摩角色，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顧層還是那副清高的模樣，瞥她一眼：“八字才一撇，別得意太早。有比你更合適的女主，我就立刻把你換了。”
古言希哈哈笑道：“老顧，你怎麼還這麼口是心非，我明明對綰綰滿意的不得了——”
顧層臉一黑，狠狠瞪了好友一眼，氣呼呼的走掉了。
南綰綰站在原地，有些暗暗地高興，難掩激動，跑到角落裏，偷偷地給閻玲發短信。
【玲姐。】
【在。】
【顧導邀請我拍他下部電影了，還是女主角。】
南綰綰激動的看着閻玲在那邊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直到發過來一串語音。
她點開想聽聽閻玲在說什麼，就聽到一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從裏面傳出來。
能有機會繼續跟顧層合作，拍到顧層的電影，南綰綰心情也沒辦法平靜。
每一個演員，恐怕沒有一個不想拍電影的。
正在跟閻玲激動的聊着，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刀柔和的女音。
“綰綰。”
南綰綰轉過頭，就看到溫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後。
近距離看她，好像更美。
以前在劇組溫酒不施粉黛，今天爲了出席酒宴特意打扮過，精緻的五官比頭頂璀璨的水晶燈更要耀目。
她遞給她一杯飲料，笑着道：“躲在這裏偷笑什麼？怎麼都不來找我說話了？”
南綰綰道：“剛纔看到你身邊圍着很多人，就不好意思過來打擾你。”
“我還希望你能過來解救我呢。”溫酒唉聲嘆氣。
南綰綰被她逗笑，看了看她左右，沒見到如影隨形的男人，問道：“景衍呢，他沒陪你嗎？”
“不知道，一進來就不見了。他沒來找你？”
南綰綰搖了搖頭。
可能是這裏沒熟人，溫酒索性也不走了，陪着她在這邊閒聊。
南綰綰看着她依舊玲瓏的腰身，問道：“景衍說你懷孕了——”
“兩個月了。”溫酒接口道，“看不出來吧？其實胖了一點，禮服都是努力擠進來的。”
她說話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高冷，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的幽默風趣，不會令人覺得尷尬。
南綰綰跟她聊了一會兒，都能感覺到那種被她強烈吸引的吸引力。
她這個贗品，在正主面前，着實不合格。
也怪不得盛景衍對她愛答不理。
聊了一會兒，溫酒就被人喊走了，她是製片人，巴結她的人很多。
南綰綰看着重新被衆人圍聚着，如同衆星捧月的溫酒，低下頭緩緩喝了一口橙汁。
在溫酒面前，她有些不知名的自卑。
*
凌晨，閻玲開着保姆車過來接她回去。
閻玲明顯很興奮：“綰綰，跟顧導談的怎麼樣了？”
南綰綰脫了高跟鞋，懶洋洋的靠在保姆車裏，拿紙巾擦掉自己的口紅：“沒聊了。”
“沒聊了？”閻玲聲音加大。
“人家是大導演欸。”南綰綰道，“過來巴結他的人那麼多，我怎麼擠得進去跟他說話？”
“這倒也是。”閻玲點了點頭，“過幾天我帶你登門拜訪一下，早點把合同確定下來。”
“算了吧。”南綰綰拿出卸妝巾卸妝，一邊卸妝一邊道，“顧導那個層次的導演，心裏有數的，他如果找到更適合的女演員，就算合同確定了又怎麼樣？又不能每次都空降成爲女主。”
盛景衍也不是什麼冤大頭，每次都在她身上砸個上千萬賠禮道歉。
南綰綰這樣說，閻玲也偃旗息鼓了，車子開到半路，溫酒突然打電話過來給她。
“綰綰，你走了嗎？我怎麼出來沒見到你？”
南綰綰愣了一下：“怎麼了？我剛出來。”
“你明天很忙嗎？出來玩一下吧？我明天要回桐城了。”溫酒聲音溫軟的對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