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南綰綰的聲音,轉過頭來,見到她,也笑了,有點驚訝的樣子。
“南小姐,好巧。”他推了推眼鏡,“你也來這裏喫飯嗎?”
“我和我朋友已經喫完了。”南綰綰道。
江逸告訴她,他今天跟同事出來聚餐。
南綰綰也不好打擾他喫飯,擦了擦手,就準備告辭。
從衛生間回到外面有一條長長的通道,南綰綰跟他順路,邊走邊聊。
“江醫生,我朋友在外面等我。她可是大美女哦,保證你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大美女。”
江逸有點拘謹:“比你還漂亮嗎?”
南綰綰笑嘻嘻的:“我知道我很漂亮啦,但是她保證會嚇你一跳。”
江逸笑了笑,那笑意跟他平常不大一樣,鏡片下的眸光因爲反光有些看不大清。
南綰綰愣了一下,心裏頭浮現出一絲古怪,還沒想明白,就看到溫酒從對面走過來。
“綰綰,你沒事吧?都怪我……”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停頓住,視線落在南綰綰身後的男人臉上。
“酒酒,他是……”
南綰綰正要跟她介紹,就見到溫酒驚駭着衝着她尖叫道:“綰綰,快跑!”
溫酒她看到什麼了?她背後,不就一個江逸嗎?
南綰綰心裏頭浮現出一絲疑惑,正要轉過頭往後看一眼,突然就感覺後頸被一陣尖銳的刺痛擊穿!
她雙目瞳孔放大,有些不可置信,維持着偏頭的動作,看到江逸緩緩收回了手。
他手上拿着什麼東西,那是……
“綰綰!”
溫酒的尖叫聲也遙遠了。
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她的思緒在這一刻徹底斷掉。
*
盛景衍一個人寂寞的喫完晚飯,翹着腿,懶洋洋的歪在沙發上拿手機。
他給南綰綰髮短信,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但是南綰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是跟溫酒玩瘋了,除了中午回他一次,到現在一個字都沒搭理他。
盛景衍撇了撇嘴,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寵她了,竟然慣得南綰綰都敢不回他消息?
快十二點鐘的時候,姜奕澤打電話給他。
那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劈頭蓋臉的就一句話:“溫酒有聯繫你嗎?”
盛景衍莫名其妙:“她聯繫我幹嘛?”
“我聯繫不上她。”姜奕澤語氣帶着煩躁,“她電話打不通,關機了,她今天不是跑到你這邊玩了嗎?你沒有一起去?”
“她跟我老婆出門逛街了。”
“那你給她打個電話。”姜奕澤不耐煩道,“叫她記得按時喫葉酸,還有,她腸胃不好,不要喫刺激性的東西。”
這個傢伙結了婚以後,越來越像老媽子了。
盛景衍不屑的撇了撇嘴,結束了通話,去給南綰綰打電話。
然而意外的是,南綰綰的手機也打不通。
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盛景衍從沙發上站起來,立刻給洛奕發了短信。
“把澤天商場的監控給我調一下!”
溫酒和南綰綰今天去澤天商場購物喫飯,這是他知道的。
盛景衍眉頭緊蹙起來,翻開微信看南綰綰給他發過的最後一條訊息。
那是一個鴛鴦鍋,一面飄蕩着厚厚的一層辣椒,南綰綰髮了一個恐怖流汗的表情。
溫酒喜歡喫辣的,這個鴛鴦鍋明顯就是她點的。
然後,他發過去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任何迴應。
洛奕沒有回他,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在調,他心情開始焦躁——這麼明顯不正常的反應,他怎麼到現在才意識到?
過了十幾秒鐘,洛奕打電話過來:“景衍怎麼了?”
“溫酒和綰綰聯繫不上。”盛景衍壓抑着聲音,“你把今天她們的監控都調出來,看看她們現在在哪裏。”
洛奕頓了頓,回了一句,“馬上。”
五分鐘的等待,格外漫長。
盛景衍低着頭,看着菸灰撲簌簌的落在自己黑色西褲上,一時間也分不清心底的焦躁,到底是衝着南綰綰,還是溫酒。
無名的火焰,沖天而起,他不信在榕城會有人敢對他的女人動手,一直到洛奕給他打來了電話。
“景衍。”洛奕向來遊刃有餘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有些乾澀,“澤天商場的監控,被人控制了監控室,人爲的刪除了。”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綁架。
*
南綰綰在刺骨的疼痛中醒了過來。
她醒過來的時候,入目是一片的漆黑,不知道是她的知覺出現了問題,還是周圍的建築有問題,她感覺身下的地板在微微的晃動。
她緩慢的轉動脖子,突然,一陣可怕的劇痛讓她下意識的呻吟起來,她擡起手摸向自己的後頸,那裏正不間斷的傳來燒灼一般的疼痛。
她這是怎麼了……
南綰綰在黑暗中眨動着眼睛,感覺自己的記憶有一瞬間的丟失。
突然,一個女音在她不遠處響了起來:“綰綰,你醒了嗎?你還好嗎?”
是溫酒的聲音!
南綰綰躺在地上沒辦法起來,努力的朝着聲源發聲:“酒酒,我怎麼了?我們現在在哪裏?”
“你被江逸用電擊槍擊中了後頸,你別亂動!我們被他綁架了,我現在被他拷着,沒辦法過來,你小心一點!”
江逸,電擊槍……
南綰綰使勁的回憶着昏迷之前的景象,斷斷續續的記憶裏,浮現出了江逸的臉。
對,今天她和溫酒去澤天商場玩,碰到江逸了……
在她給溫酒介紹江逸醫生的時候,她突然暈了過去。
她看到江逸擡起手,在她後頸上打了一下。
原來那是電擊槍嗎?
南綰綰突然毛骨悚然。
江逸爲什麼要這麼做?
安靜的空間裏,響起了南綰綰急促的呼吸聲,溫酒以爲她害怕,輕聲安慰她:“綰綰,你別擔心,景衍會來救我們的,榕城是景衍的地盤,我們不會出事的……”
南綰綰聲音乾澀的問:“酒酒,你也認識江逸嗎?”
“他……他是景衍以前認識的人。”溫酒輕聲回答道,“他們之間有些誤會,可能纔會牽連到我們吧……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