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綰綰衝過去撥開工作人員,看着躺在地上幾乎是嚇得小死過去的白灩,心裏又生氣又懊惱,看一堆人還在不遠處竊竊私語,偷偷發笑,也忍不住脾氣,衝着周圍罵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叫救護車來!”
白灩躺在地上,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有慘白的眼角不斷有淚水滑落。
南綰綰脫下身上的風衣,蓋在白灩身上,卻也知道擋不住傳進白灩耳朵裏的嘲笑譏諷聲。
她擡起頭,看向人羣中淡漠的看向這邊的盛景衍,男人雙手插在褲袋裏,倒是也沒有跟那些看熱鬧的人一起幸災樂禍,表情是平淡空白的,就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何必要這樣逼一個女人?
南綰綰握緊了手,心裏是真的恨,白灩跟他無冤無仇,他何必步步籌謀請君入甕?
她就算再愛慕虛榮,也不必受這種奇恥大辱,在衆目睽睽之下嚇到尿失禁,這讓白灩以後如何做人?
許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恨意,盛景衍冷淡的回首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救護車趕過來,把躺在地上的白灩送走。
南綰綰站在原地,看着人羣四散而去,心裏有些淡淡的疲憊。
她是不是不應該得罪盛景衍?就像以前那樣,不管他要什麼,她都依他?
她總覺得她現在已經無牽無掛了,不管盛景衍怎麼對她,她都無所謂,卻也想不到,盛景衍回另闢蹊徑,找她身邊的人的麻煩。
看着白灩一次又一次的落入盛景衍的陷阱,她真的是想撒手不管她了,但是想到她是因爲她才被設計,她又沒辦法一走了之。
可能就是知道她心軟,盛景衍纔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
李經紀人走過來,站在她旁邊輕輕地呼喚了她一聲:“南姐……”
南綰綰擡起茫然的雙眼,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許是她表情太過可憐,李經紀人表情頓了頓,小心安慰了她一句:“沒事的,別擔心,這裏的人知道規矩,不會亂傳照片的。”
南綰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到:“導演那邊怎麼說呢?”
“導演跟盛先生請罪去了。”李經紀人嘆了一口氣,“這件事還挺尷尬的……但是畢竟也是我們這邊出了問題,反倒還要讓導演賠罪,真是說不過去。”
南綰綰揉了揉太陽穴,“你去醫院看看白灩,我去導演那邊看一下。”
李經紀人小心陪着不是:“灩灩是真的怕,她不是故意的……這件事鬧成這樣,真的是……”
他語氣也澀澀的,剛纔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丟臉至極,白灩一個女人,不知道以後要怎麼過心裏這一關。
南綰綰沒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開了。
*
導演組的會議室,總導演正在跟盛景衍解釋這場意外。
助理敲了敲門,“宋導,白小姐的經紀人來了。”
宋導演心裏正煩,想也不想的:“讓她在門外等着!沒看到我在跟盛先生說話嗎?!”
南綰綰在門口站着,聽到宋導這句帶着怒氣的話,微微的抿了抿脣。
會議室裏,盛景衍終於開了腔:“白小姐的經紀人?”
宋導看盛景衍一直閉口不言,心裏正發愁,聽到他這句話,下意識接口道:“……大概是來跟盛先生您道歉的。要不——”
他觀摩着盛景衍的表情,不知道怎麼,突然福至心靈——“我喊她進來?”
盛景衍喝了一口茶水,拿眼瞥了他。
南綰綰在門口百無聊賴的站着,突然大門就打開了。
宋導站在門口。
正一言難盡的看着她。
“盛先生有話要對你說。”
南綰綰扯起的笑臉微微一僵,偏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悠閒的喝着茶葉的男人,對方一派悠然淡定,看不出什麼陰謀詭計。
*
南綰綰在打量盛景衍,宋導則是在打量南綰綰。
一開始沒發現,這一細看,宋導才意識到,白灩這位經紀人,長得竟然比白灩還漂亮。
因爲沒化妝,第一眼沒濃妝打扮的藝人搶眼,素面朝天,看起來好像還沒成年。眉眼無一不精緻,皮膚白的好像透明,整個人透出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梳理,活脫脫一個冰美人。
“宋導,我進去了。”
南綰綰對宋導笑了笑。
宋導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看盛景衍坐在那裏,一時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他在跟盛景衍商量,要不要換一個拉橫幅的方式,他以爲盛景衍會生氣,但是其實盛景衍好像也不怎麼生氣——
南綰綰面帶笑蓉走進去,站在盛景衍面前,眉眼含笑,擡起手,甩了盛景衍一巴掌。
“啪!”
屋內,不僅宋導嚇了一大跳,就連門口候着的助理眼睛瞪着也快脫窗。
“南……”宋導叫出來的聲音都快破音。
“盛景衍,你到底想什麼樣?”南綰綰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宋導的話。
她已經怒急攻心,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甩巴掌,她習慣了,她想盛景衍應該也習慣了。
他有本事,就應該在第一次在晉城發現她的時候就把她從江逸身邊帶走,而不是留在晉城搞這麼些不要臉的小動作。
江逸和他互相制衡,所以她是安全的。
這個男人臉皮也不知道有多厚,捱了她這一巴掌,白皙的側臉紅都沒紅一下,陰陽怪氣道:”這就是南小姐道歉的誠意?”
南綰綰瞪了他一眼,擡起手又要打他,盛景衍這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摟住,他擡眼對宋導道:“我跟南小姐有點話要講,宋導現在門口等下吧。”
宋導看到被盛景衍摟在懷裏對着他又抓又咬的南綰綰,傻眼了,迷迷糊糊的被盛景衍趕出去,當大門在他門口合上,他才反應過來:感情這是小兩口鬧矛盾了?
“盛景衍,你媽的,放開我!”
南綰綰想到宋導離開的時候那個表情,整個人也不好了。
他該不會以爲盛景衍跟她有一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