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劇組有人過來喊她,南綰綰收起臺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古裝,起身從小涼亭裏離開了。
盛景衍盯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他才緩緩收回視線。
然後,吐出了一口沉鬱的氣。
他看南綰綰,竟然覺得可以一直看下去,也不覺得枯燥,即使不說話,只要看着她,他就覺得滿意。
但是南綰綰擺明了把他當空氣。
自始至終視線都沒有施捨過給他一點,那股牴觸和厭惡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他長開了以後,在女人這裏,幾乎沒有受過這樣的冷遇。
她是恨他恨得要死了。
他也有過想要把三年前的事情跟她說清楚的心思,只是又覺得,好像也沒必要跟她解釋。
她會信嗎?
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盛景衍靠在涼亭的圓柱上,雙手環胸,目光淡淡的看向遠處的虛空。
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
*
南綰綰拍戲,盛景衍沒有湊熱鬧上去看。
他知道以她的演技,模仿一個白灩,遊刃有餘。
點了一根菸,他漫不經心的從人羣中走過,南綰綰已經拍完,正在專業的助手下解威亞,被衆人簇擁着,跟宋導在說話,漂亮的臉上帶着笑。
盛景衍停駐腳步多看了幾眼她臉上的笑容。
她跟三年前笑得不一樣了。
那個有點蠢,被父親保護的太好,而顯得有點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如今笑起來有點冷清清的。
脾氣也變了的樣子,待人接物客客氣氣,除了對待他。
盛景衍想起南綰綰給他的幾巴掌,不禁笑了笑,他收回視線往古城外面走去,打算去商店裏給南綰綰挑幾件紀念品。
褲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盛景衍擡手取出,看了一眼屏幕。
來電顯示令他眸孔微微收了收。
白皙指尖輕輕劃開屏幕,他收斂了聲音,道了一句:“溫酒,什麼事?”
*
南綰綰在古鎮上住下。
白灩在醫院裏住了一天,就被劇組喊了回來,她作爲綜藝裏的常駐,臺本上戲份很多,不可能讓她休息很久。
白灩也知道了南綰綰給她當替身的事,李經紀人開車送她回來,白灩見到南綰綰,耷拉個腦袋,整個人都打懨兒,一副理虧擡不起頭的樣子。
南綰綰倒也沒生她的氣,看到她這副快枯萎的模樣,倒是有點好笑,她拍了拍白灩的肩,囑咐道:“明天一早要化妝,你今天早點休息。”
白灩耷拉着眼皮,半死不活的道:“……知道了。”
南綰綰也沒多說話。
轉身就往外走去。
盛景衍不見了,可能是走了,想到接下來可以不用見到那張討債的臉,她心情就很好。
“……綰綰。”
白灩在她身後喊了她一聲。
“嗯?”南綰綰站在門口聞言,偏過頭看過來。
“你。”白灩囁嚅着嘴脣,“你不會生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