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火自己在他面前落淚,惱火自己此刻被他的話勾起脆弱。
明滅的光影裏,盛景衍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他眉心緊蹙着,表情沒有平常那麼輕鬆。
他擡起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語氣有些低沉:“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是很認真的語氣。
兩個人,有什麼好談的?
南綰綰迅速用紙巾擦掉了自己的眼淚,被別人看到她在盛景衍面前哭,恐怕又要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你放開。”她拒絕,聲音有些低啞。
“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想說清楚,我……”盛景衍頓了頓,“三年前我並沒有……”
他口袋裏的鈴聲突然響起來。
打斷了他的話。
盛景衍語氣頓了頓,沒有理會手機,直接抓着她的肩膀,“這裏聽不清,你跟我到外面去!”
南綰綰傻了纔會單獨跟他走。
她想推開他的手,但是肩膀被他整個抓住,不是隨便就能扯開的,於是她很迅速的朝盛景衍下身一抓,對方微微一愣,沒有反應過來,手機就被南綰綰握在了手裏。
白色的屏幕上,【溫酒】兩個字很顯眼。
“……她打來的。”南綰綰也沒想到是溫酒,語氣頓了一下,迅速把手機推了過去,“你不接?”
“……”
盛景衍眉心緊緊地皺着,顯然溫酒的電話來的不合時宜。
“掐掉。”他聲音有些沙啞,“我……”
他話還沒說完,南綰綰纖細的手指一劃,就直接接了手機。
“……”
溫酒似乎在裏面說了什麼,但是酒吧音響太響了,她的聲音聽不清。
南綰綰道:“你放開我。”
盛景衍臉色難看的要命,似乎也想不到她竟然來了這一手,比起她,自然還是溫酒比較重要,他緩緩鬆開了她的肩膀,伸手接過了手機。
南綰綰看着他的動作,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突然手臂被盛景衍拉了一下,隨後就是脣上一疼,下脣被盛景衍泄憤一般的用力咬了一口。
他揹着身,聲音隱去。
南綰綰瞪着盛景衍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嘴脣,輕輕地嘶了一聲——疼!這傢伙屬狗的吧,整天亂咬人!
*
等盛景衍接完電話,回來找南綰綰,南綰綰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
找酒保一打聽,南綰綰早在他出門的時候就立刻離開了。
防他跟防賊一樣,盛景衍都快氣笑了。
人不在,酒吧嘈雜的環境也令人生厭,他獨自一人出了酒吧,坐在卡宴裏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水。
冰冷的液體順着喉管往下,令情緒也冷靜了幾分。
溫酒剛纔打電話過來,問他今年新年的時候,要不要再去和她一起去寺廟。
溫酒這幾年信佛,自從那個孩子掉了以後,每年都會花錢去廟裏超度未出世的孩子。
這是她的心結,姜奕澤也沒說什麼。
孩子掉的太突然,後來她想再要,也遲遲懷不上,可能是傷了根基。
求神拜佛裝神弄鬼之事,對於盛景衍來說,他是不信的。
向他這種混混出身的人,如果還迷信,估計活不到成年。
只是他還是鬼使神差,花了大價錢買了那串佛珠。
當然價格沒有他騙南綰綰說的那樣,花了幾個億,但是也有好幾百萬。
說是能保佑他,能讓他心想事成。
然後今年,他就在晉城遇到了南綰綰。
是冥冥之中,真的有老頭保佑,還是隻是他單純的運氣好,盛景衍並不在乎。
就權當是那個廟真的挺靈驗的吧。
所以他答應了溫酒,大年初一的時候去還願。
他還有一個心願。
如果這次還靈驗,他就給那家廟捐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