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要住下來了。
南綰綰舔了舔脣,有點嫌棄。
她好聲好氣的跟他解釋。
“我們孤男寡女租一套房子不太好吧?而且你還有未婚妻呢。對了,你跟葉清歡怎麼樣了?結婚了嗎?”
容時瞥了她一眼,語調不冷不熱:“跟你沒關係。管好你自己。”
他說完,邁步往前走去。
桃城很荒僻。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桃樹。
現在是冬天,桃樹已經掉葉,樹幹直愣愣的戳在那兒,看起來不美觀,更增加幾分蕭條之色。
一直走了很遠的路,他們才從灰撲撲的黃土路走到了小鎮上。
普通的南方鄉下小鎮,操着一口家鄉話,南綰綰聽不懂,跟在容時的身後,她計劃着什麼時候離開這裏。
久住是不可能久住的……更何況是跟容時久住,她可沒忘記他當初還想強她。
三年過去了,不管當初他是一時衝動也好,還是居心叵測也罷,他既然起了這個心思,南綰綰就沒辦法對他放下心來。
即使,現在的容時,跟三年前她記憶裏差很遠了。
擡起頭看向男人高大筆直的背影,在這個冬日裏,她從他的背影裏感覺到了冷峻和陰鬱。
如果說曾經的容時像是初秋的話,現在的容時,就是深冬。
蕭條而充滿冷酷的涼意。
這三年他恐怕經歷了很多,事業也做的很大,南家那些產業,肯定在他手裏發揮的很好吧。
南綰綰自嘲的笑了笑,低着頭,漫不經心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在容時背後走着。
爲了配合她的速度,男人走得很慢,一直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在南綰綰快累趴下以後,容時終於停在了一棟獨棟的三層居民樓前面。
他拿出鑰匙,很熟練的打開門,對南綰綰道:“進來,冰箱裏有喫的,隨便喫點什麼先墊墊肚子。”
南綰綰走進去,有點好奇的打量了這間居民樓,可能是不常住,裏面擺設很簡單,大廳裏只放了一張沙發,空氣冰冷,聞起來沒有人味。
南綰綰轉過頭,看容時脫下了外套,換上了比較寬鬆的棉服。
他好像還要出門的樣子。
南綰綰沒有問他要去哪裏,只是問道:“我可以洗澡嗎?”
容時站在門口瞥了她一眼,語氣清淡:“嗯。不過沒有女式的衣服,我臥室裏有我沒穿過的襯衫,你先將就一下。”
南綰綰點了點頭,目送容時開門離開了,才慢吞吞的上了二樓找到了容時的臥室。
可能是真的沒住過幾次,臥室整齊而乾淨,一絲不苟,像是一間樣板房。
南綰綰翻出了容時說的襯衫,剪開了標籤,然後進浴室洗了一個澡。
她兩天兩夜沒洗澡,一身的泥沙,一直洗了半個小時,才感覺自己終於乾淨了。
穿上襯衫,她開了中央空調,然後下樓打開冰箱,從一堆瓶瓶罐罐裏翻出了一包泡麪。
當南綰綰捧着一碗泡麪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容時也買菜回來了。
他的視線不可避免的從穿着他的襯衣上的南綰綰身上停駐。
他合身的襯衫,穿在南綰綰身上,卻顯得極爲寬鬆,一直遮到了快到膝蓋的地方。
喉結無意識的滾動了一圈,容時緩慢開腔道:“給你的睡衣買來了,你拿過去換上吧。”
南綰綰聽到聲音,擡起頭來,看到了容時提着大包小包。
她走過來接過衣服的包裝袋,然後看了看他買的菜,問道:“今晚你做飯啊?”
容時的視線沒有落在她身上,像是刻意迴避似的。
他淺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往廚房裏走去:“你去換衣服,晚飯很快就做好。”
“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南綰綰有點稀奇。
“留學的時候。”
“噢。”南綰綰想起來了,這傢伙當初爲了避開她的追求,出國留學了好幾年。
也沒說什麼,南綰綰上樓換了容時買的睡衣下來。
睡衣是合身的,容時買的最小碼。
南綰綰踩着拖鞋,趴在廚房的門邊上看着容時炒菜的背影,拖長了聲音問他:“容時,需要我幫忙嗎?”
容時瞥了她一眼,“你會做什麼?”
南綰綰搓搓手:“洗菜啊什麼的。”
容時看她五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冷淡拒絕:“不用,我都洗好了。”
“可是我現在好餓。”
“客廳裏有買的水蜜桃,你餓了喫一個墊墊肚子。”
“噢。”
南綰綰從客廳裏發現了容時買的那一大袋水蜜桃。
桃城不虧是桃城,水蜜桃又大又甜,南綰綰坐在沙發上吃了兩個,享受的眯起眼。
晉城雖然也有桃子,但是皮很厚,需要用刀削着喫,南綰綰嫌棄麻煩,不太買。
容時炒好菜出來,就看南綰綰盤腿坐在沙發上,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狐狸似的眯着眼睛,表情十分愜意。
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是真的傻還是心太大,從那麼兵荒馬亂的地方逃出來,現在就愜意的像是在度假。
容時到:“去洗手喫飯。”
南綰綰摸了摸肚子,“可是我感覺我已經飽了。”
容時眯起眼,“你再說一遍?”
南綰綰縮了縮脖子,利落的站起來,往廚房跑過去。
看着她的背影,容時無奈的搖了搖頭,並沒有發覺自己脣角隱約的笑意。
水果不墊肚子。
所以南綰綰最後還是吃了整整一碗米飯。
她摸着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打着嗝,道:“原來你做飯這麼好喫啊容時。”
容時還沒喫完,聞言,慢條斯理的嚥下嘴裏的飯,淡淡道:“你喜歡以後多做幾頓給你喫。”
南綰綰很謙遜:“那怎麼好意思。你忙的話不用管我。這裏也有外賣吧?我喫外賣就行了。”
容時低着頭,聲音平靜淺淡:“不忙。”你喜歡的話,可以天天做給你喫。
南綰綰撐着臉,立刻開始點餐:“那我明天要喫紅燒排骨。”
容時擡起頭看向她,她眉眼彎彎的,透着舒適和愜意,令他的神情也微微舒展。
容時應了一聲:“好。”
只要她願意,他什麼都願意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