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這個瘋女人!”
男保安痛得怒吼,一把甩開了葉清歡,卻還是被她咬下了一塊肉來,頓時手背鮮血淋漓。
“天啊天啊,天啊!”
一旁看熱鬧的保姆嚇得臉色發白,看着坐在地上灑了一身血的葉清歡,後退了好幾步——葉清歡平常也發病,但是卻是第一次咬人,好把人咬傷了!
“快去叫醫生!”
那個受傷的保安捂住手背,看着坐在他對面陰森森盯着他看的葉清歡,不禁毛骨悚然。
這哪裏還是人類該有的眼神,真的是瘋子,也難怪容時不要她!
家庭醫生很快就被喊過來。
葉清歡被按住打了鎮定,丟到了樓上臥室裏,黑暗裏,她肌肉鬆弛,神經變得格外遲鈍,聽着那兩個保姆迅速走開。
門沒有關緊,那兩個女人竊竊私語聲從外面的走廊裏傳進來——
“……她把小吳的手背咬了一塊肉,林醫生都嚇到了,叫他去醫院裏做手術……”
“她以後會不會也咬我們啊?我可受不了……我看她是要喫人!”
“年紀輕輕的,瘋成這樣子,容先生可真是心善,買了這麼好的房子,還花了這麼多錢託我們照顧她。”
“就是,就這樣她還每次容先生過來都要吵架!她一個殘廢,又是瘋子,哪有男人看得上!再這樣鬧下去,我看容先生都受不了了。”
……
葉清歡靜靜地躺在牀上,胸膛失去了起伏。
門外那兩個保姆聲音平常,明擺着也不忌諱她,擺明是不怕她聽見。
她眼角流出淚水,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躺在這裏,爲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如果沒有遇到容時……
她應該早就站起來了,可能在D國,嫁給了某個富二代,過着平凡卻平靜的生活。
她爲了讓容時憐惜她,遲遲不願意去醫院做矯正手術,如今是徹底只能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了……
甚至,因爲容時,硬生生的被逼出了精神分裂。
葉清歡細細的想着,蒼白的臉上佈滿淚水。
她在病痛裏有一瞬間的清明,但是逐漸又被偏執和痛苦籠罩。
她是殘廢了,瘋了,但是容時又有什麼資格甩開她?
就算是死,她也要纏着容時不放!
他如今的一切全基於她,他竟然還敢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如果不是她,他怎麼可能勾搭上盛景衍,怎麼可能……
對,盛景衍……
葉清歡緩緩睜開眼,腦子裏浮現出這三個字。
她可以拜託盛景衍幫她,她可以打個電話給他,她還記得那個漂亮尊貴的男人,有着一雙水潤的桃花眼,很好說話的樣子……
容時又有別的女人了,那個女人肯定長的很像南綰綰,她可以告訴盛景衍,讓盛景衍幫個小忙,敲打敲打容時,讓容時對她好一點……
葉清歡緩緩坐起來,魔怔了一般,去抽屜裏翻出了早已經沒有電的手機。
她又開始尖叫,很快就有人推門進來,急急忙忙道:“葉小姐,你又有什麼事?”
“你、你要充電器做什麼?”
保姆剛說了葉清歡的壞話,此刻有點心虛,表情猶豫。
葉清歡不耐煩:“別廢話,把充電器給拿過來!”
“哎呦,葉小姐,你就別打擾容先生了,容先生剛走,你又要給他打電話……啊!”
花瓶被葉清歡砸過來,差點砸到保姆的頭。
保姆嚇得後退,看着葉清歡發瘋的眼神,不敢再多嘴,趕忙叫人給她找了充電線。
葉清歡接過充電線,珍惜的插上去,她手機已經好幾年沒開過機,但是還能用,很快就充上電了,開了機。
她在通訊錄裏找啊找,終於找到了盛景衍的手機號碼。
她立刻滿心歡喜的打過去。
“早就沒話費了吧……”
保姆看她的動作,嘀咕了幾句,就聽到葉清歡說:“是盛先生嗎?我是葉清歡。”
竟然還有話費。
保姆看了她一眼,聽到是別的男人的聲音,倒也鬆了一口氣。
如果葉清歡去跟容時告狀,她肯定是要被辭退的,雖然葉清歡又瘋又鬧,但是照顧她也是一個多金的好差事,一個月好幾萬,再賺幾年就能在縣城買房了!
盛景衍倒也沒想到,葉清歡竟然會給他打電話。
此刻,他正躺在D國佛羅里達的一傢俬立醫院裏,窗外陽光明媚,他心情陰鬱暴躁。
那日,他跟江逸大打出手,都是存着要殺了對方的心思,然而有人報警,警方趕到,他們沒能立刻誅了對方,悻悻離開。
而更令他煩躁的是——南綰綰不見了。
車被人從車門外開了一槍,被他關在車裏的南綰綰在他和江逸廝殺的時候,被人帶走了。
不知道是江逸的人,還是她自己找的人——
“嗯。是我。什麼事?”
心情無與倫比的糟糕,然而他說出的話語還是溫柔的,如同春風拂面。
葉。清。歡。
大腦還在慢悠悠的搜尋着這三個字的臉,他漫不經心的敷衍,能打到他這個手機號的人,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是我。是我、盛先生,我是容時的未婚妻,你還記得我嗎?”
手機裏的女人聲音有點奇怪,微微的卡頓,咬舌和輕重都跟常人不符,好似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似的,帶着一點神經質。
容時兩個字,便很快令盛景衍記起來了。
也順便想起了葉清歡是誰。
“是你啊。”
他腔調慵懶了起來,靠在牀頭,漫不經心問,
“什麼事?”
葉清歡緊張極了。
又激動又緊張。
“盛。盛先生。容時他出軌了……你能不能幫我說說他,他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現在還找別的女人,我沒有辦法,盛先生,求求你幫幫我……”
說着說着,葉清歡忍不住哽咽起來。
她覺得自己可憐極了。
“你別哭。”
手機裏的男音溫柔至極,每一個字都好似能安慰到人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