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聲音像是掉着冰渣,把林靈都嚇了一跳。
盛平安躲到林靈的身後,抱着林靈的小腿,擡起頭看看天,低下頭看看地,就是不看盛景衍。
盛平安躲在林靈的身後,林靈感覺到對面男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直面對方的怒火,嚇得林靈趕忙把小蘿莉推出去。
小糰子再可愛,也是小命要緊啊,這小傢伙膽子真大,面對這樣的怒火也能無動於衷。
林靈看着彆彆扭扭就是不肯看盛景衍的小蘿莉,心裏由衷的佩服起來。
盛景衍居高臨下的看着被林靈推到眼前的盛平安,小傢伙癟着嘴,滿腔的不樂意,眼珠子一直亂轉,一副還在計劃着怎麼溜走的表情。
“盛平安。”
他冷冷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盛平安小小的身子抖了抖,仰起頭看了一眼自己親爹冷漠的表情,“哇”的一聲哭號起來,伸出手抱住盛景衍的西裝褲。
“爹地,嗚嗚嗚,爹地……”
她閉着眼睛乾嚎。
“盛、盛先生,安安只是頑皮了一點,你別生氣,好好說說就行了……”
林靈看着對面的俊美男人一副要家暴的表情,嚇得趕忙出聲勸。
盛景衍瞥了她一眼,見這個工作人員表情忐忑,視線一直擔心的瞅着掛在他腿上乾哭的盛平安,一副擔心盛平安的模樣。
長得好看真的是會洗腦人,就盛平安這種性格,關禁閉能關到老,竟然還有人給她求情。
盛景衍彎下腰,一把將趴在他腿上假哭的小糰子撈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然後道:“跟姐姐道別。”
盛平安悄咪咪睜開眼,看了自己親爹面無表情的臉,然後癟了癟嘴,看向林靈,換上一張笑臉:“姐姐再見!跟我媽咪說,安安晚上會給她打電話!”
“啊……?”
林靈愣了一下,媽咪?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媽咪說的是南綰綰。
南綰綰是她的媽咪?
這邊,盛景衍皺着眉頭拍了一下盛平安的屁股,教訓道:“別在這裏胡說八道!”
盛平安雙手環胸,坐在盛景衍的手臂上,哼哼了兩聲,奶聲奶氣:“爹地這個笨蛋找不到媽咪,我給自己找到了!我還有她的微信號!”
“……”盛景衍面無表情。
還是第一次遇到上趕着給自己找後媽的,他真的是太慣着她了,不知道民間疾苦。
林靈知道自己想茬了,她尷尬的笑了笑,趕緊道:“那盛先生,我先下去了,我還有的忙。”
盛景衍應了一聲,然後低下頭看向懷裏的小糰子。
他嚴厲的警告:“把你從哪個旮旯裏翻來的號碼刪掉,知道嗎?”
盛平安寶貝的抱住手,朝盛景衍吐舌頭:“纔不要,我就要漂亮媽咪!爹地大笨蛋,我不要爹地,我要媽咪!”
這吃裏扒外的東西……
盛景衍眯起眼,想今晚一定要讓這玩意兒關禁閉一個小時,無法無天了。
*
小腹越來越疼了。
南綰綰額頭上泌出冷汗。
整個晚上忙裏忙外,連一口熱水都沒得喝,下了飛機只草草的休息了一下,疲憊感令她虛弱。
林靈送完了孩子,回來就看到南綰綰已經換好了禮服,“你身材太好啦!怎麼保持的?”
南綰綰照了照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色。
口紅和腮紅令她氣色看起來很好,沒有流露出一點虛弱。
等下去給老先生送禮物,精神氣不好可不行。
“天生的。”南綰綰笑着道,“我不是說過嘛,我以前是演員。天生麗質可是演員的必備條件。”
林靈吐了吐舌頭,“瞧你自戀的。”
她笑着把禮物拿過來,對南綰綰道,“外面已經開始送禮物了,等下你壓軸吧,你感覺還好嗎?”
南綰綰愣了一下,然後才恍然,知道自己是被林靈看出姨媽痛了。
她按了按自己的小腹,無奈道:“有點痛經,沒休息好,早知道喫點藥把它推遲了。”
林靈懊惱的咬住下脣:“你早點說,我就帶止痛藥了。”
“沒事。”南綰綰站起來,接過那份沉甸甸的,純金打造的彌勒,“送給禮物而已,我忍得住。”
*
大廳裏,客人們隨着主持人的引導,魚貫給老先生送禮物。
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親自送禮到老先生手上。
關係差的,就直接由兒媳或者兒子拿走,地位不夠的,就直接讓服務生取走。
燕澤硯跟老先生關係不錯,南綰綰作爲他的代言人,要親自送過去。
小腹墜墜的疼,她端着彌勒,擡起頭往老先生的方向看過去,見到老先生那邊,已經站着好幾個人,跟老先生親切的交談着。
那一圈的人含金量可怕,南綰綰也並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此刻難免還是有幾分緊張。
一緊張,肚子更疼了。
“宋老先生,燕先生的人來了。”
有人在老先生耳邊溫聲道。
老先生聽到燕澤硯的名字,立刻擡起頭看過來,南綰綰便走過去,把手上的禮物送過去。
她說了幾句祝賀的話,聽到老先生笑容滿面的問她:“澤硯這孩子最近跑哪去了,好久沒見了。”
南綰綰趕緊說:“這幾天燕總有個大項目要開,忙着開會,過幾天就來給老先生負荊請罪。”
老先生笑着說:“確實要請罪,連我的生日都沒時間來,真是大忙人。”
老先生的兒子跟燕澤硯是竹馬,上來道:“澤硯這幾年忙的厲害,我找他喫飯都抓不到人,下次來爸爸你可要好好給他說道說道。”
南綰綰趕忙道:“我會回去稟告燕總的。”
三個人談笑風生。
南綰綰趁人不主意,伸出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她悄悄的抹了抹手背上的汗,感覺到後方一束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她一回頭,就見到一個斜靠在牆上的男人,懷裏抱着一個小蘿莉,正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看。
南綰綰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嚇到魂飛魄散的錯覺。
“南小姐,南小姐?”
有人叫她。
南綰綰渾渾噩噩回頭,就聽到燕澤硯的竹馬問她:“你跟澤硯熟,澤硯這幾年,有沒有找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