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也不行。”
唐蝶將襯衫上的鈕釦扣到脖頸最後一粒，低聲回了一句。
燕澤硯看着她保守的模樣，薄脣微微勾了勾。
唐蝶恐怕不知道，他最喜歡的，就是將她壓倒在牀上，扒光她衣服的時候，看着她羞恥的紅着臉，在他懷裏受不了的顫抖喘息。
每每那個時候，他心裏的佔有慾和破壞慾都達到了頂峯，看着她無力承受又不得不承受的情態，他可以興奮一整晚。
……就比如，現在。
唐蝶禁止了幾秒。
感受到男人盯着她越來越火熱的視線，垂下眼低低的罵了一句：“變態！”
在公司呢，員工還沒都下班，還敢用這種眼神看着她，也不怕被人看到！
“好了。”唐蝶正了正臉色，不去看燕澤硯的臉，“我要去醫院看小維，我們今天不順路，我先走了。”
燕澤硯低笑了一聲，走過來：“我送你吧。”
唐蝶走得很快：“不用。”
“我送你吧。”燕澤硯道，“順便去超市買點菜。我想喫你做的紅燒肉了。”
唐蝶腳步一頓，瞥了他一眼。
燕澤硯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家裏請的廚師做出來的味道都不太對味。”他看向她，“都沒你做的好喫。”
廚藝被別人稱讚，即使謙卑如唐蝶，也忍不住有幾分驕傲。
她頓了頓，輕聲道：“……那一起去醫院吧。”
“好。”
燕澤硯得逞的勾了一下脣，應聲道。
*
從燕澤硯的辦公室，直接坐電梯到負一樓，然後坐上燕澤硯的賓利。
男人坐在駕駛座，囑咐：“繫上安全帶。”
車子緩緩往附近的醫院駛去。
周圍陌生的景緻，令唐蝶有一瞬間的茫然，陽光照在臉上，她有些難受的眨了眨眼睛，心裏想，她怎麼會跑到這個陌生的國家來。
從澳門跟燕澤硯來到D國，因爲有燕澤硯在，唐蝶並沒有感覺到多少陌生和不熟悉。
燕澤硯確實是一個完美的情人。
他不僅把唐維照顧的很好，也把她照顧的很好，甚至爲了讓她適應，這一個星期，他都沒怎麼折騰她。
不過看樣子，今天晚上……
想到這裏，唐蝶忍不住看了一眼駕駛座清冷禁慾的男人。
身上散發着矜貴和成功人士氣場的男人，實在看不出有任何縱慾和重欲的傾向，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神，每次都像是要把她扒光……
即使是唐蝶，也忍不住要罵他一句：“變態。”
燕澤硯開着車，聽着唐蝶小聲嘀咕着罵他，微微揚了揚鋒利眉頭：他還沒開始對她變態呢？她就敢罵他了。
不做點真的變態的事，還真對不起她的話。
燕澤硯不動聲色的，計劃好了今晚唐蝶的下場，心情頗爲愉悅。
*
“媽媽！”
病房裏，唐維剛剛在保姆的帶領下，從花園裏滑滑梯回來。
在私立醫院，唐維不需要整天穿着病懨懨的藍白病服，他穿着正常孩子穿的短袖短褲，兩個菲律賓保姆細心的嚴加看管，不讓他有任何磕到摔到的機會。
唐維曬了一點太陽，原本蒼白的小臉此刻紅撲撲的，他畢竟還是五歲的小朋友，不管再怎麼成熟早慧，心裏還是想着玩。
有大人照顧着，能出去溜達，唐維情緒和性格明顯開朗多了。
在唐蝶走過去的時候，燕澤硯邁開一步，將小小的唐維從地上抱了起來，笑着道：“小維怎麼只喊媽媽，都不跟叔叔打招呼？”
唐維撲入一個陌生的懷抱，明顯有點侷促起來，他眨動着睫毛濃密，跟燕澤硯幾分相似的眼眸，緊張的看了看唐蝶，見他媽媽微笑的鼓勵他，他才小小聲的喊了一聲：“叔叔好。”
燕澤硯看着他跟唐蝶一樣纖弱清秀的小臉，心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這個還是跟唐蝶一樣，都很招人疼。
燕澤硯抱着他坐在牀上，問他習慣這裏的生活沒有，然後又細心的問他還有哪裏不習慣，就好像真的爸爸對待兒子一樣。
唐蝶站在不遠處，看着唐維在燕澤硯懷裏逐漸放鬆下來，有說有笑的回答着燕澤硯的問題，心裏百感交集。
他是燕澤硯的兒子，即使這輩子不能相認，能讓他微末的感受到燕澤硯的一點父愛，已經是她能爲他做的最大的幫助了……
只是，她內心裏又不願意，他太過親近燕澤硯，畢竟她很快就要帶着他離開了……
帶着這份異樣難言的心情，唐蝶和燕澤硯離開了醫院，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幾樣燕澤硯喜歡的菜。
進口超市每一樣食材都是天價，唐蝶從一開始震驚單價到現在面無表情的挑菜，也就花了一個星期。
燕澤硯站在兒童玩具貨架前，摸着下巴，很有父愛的說：“要不要給小維買樂高玩玩？”
唐蝶看了一眼樂高的價格，立刻道：“不用破費了。”
燕澤硯瞥了她一眼，把樂高從貨架上取下來，放進她面前推着的推車裏：“就當你今天給我做飯的報酬。”
唐蝶張了張嘴，看着燕澤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面容成熟穩重的英俊男人看着她的表情，忽得一笑，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小臉，壓低聲音：“……如果覺得還不夠，那你可以選擇晚上再給我多一點報酬。”
“……你夠了。”唐蝶微紅着臉推後了一步，瞪視他一眼。
燕澤硯居高臨下的覷着她：“你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賺錢了，唐蝶。”
唐蝶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這裏人來人往的，即使她知道那些人恐怕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她還是羞恥的臉都紅了。
蒙着頭推着推車，唐蝶沒回話，聽到身後男人從喉嚨裏發出的低沉愉悅的輕笑，她有一種想狠狠的踢他一腳的衝動！
這個色情狂！
*
晚上。
燕澤硯享用了一頓美味的晚飯。
等洗完澡，他要繼續享用唐蝶了。
從浴室裏出來，燕澤硯看到唐蝶坐在臨窗的沙發上，偏着頭看着窗外。
夜幕四合，拉斯維加斯的夜晚，依舊璀璨的亮如白晝。
她穿着淺白色的居家服，身形削瘦，長髮披肩。
唐蝶柔和的眉眼，靜靜地看着窗外，整個人透着與世隔絕的孤寂和茫然。
那副模樣，好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下一秒就要融化在暮色裏。
寂寞而寥寥。
燕澤硯整個人靜了一靜，心口像是被一隻錘子重重的砸了一下，無法理解的隱痛從心臟深處蔓延出來，就連他曾經受過傷的手腕，都硬生生的開始火燒火燎的發燙發疼。
……就好像，體內有另一個靈魂，在爲她的孤獨而痛苦。
燕澤硯心裏想，我怎麼了？
然而在他反應過來，他便已經快步上前，伸出手將坐在沙發上的唐蝶用力抱住。
唐蝶愣神之間，被擁入了一個帶着潮溼水汽的懷抱。
燕澤硯抱得這樣的緊，好像將她滿身的孤獨都擠出體外，只剩下他懷抱的餘溫。
她的呼吸裏，是男人身上淡淡的荷爾蒙的香氣，這熟悉的味道，讓她從往事裏甦醒回來的靈魂，微微的發顫。
燕澤硯……
她悲哀的想，爲什麼要讓我重新遇到你？
爲什麼要讓我重新跟你糾纏？
命運爲什麼要這麼難，在被你拋棄以後，又要讓我仰仗你的鼻息，無能爲力的活下去。
“在想什麼？”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漆黑的眼眸壓了下來，審視着她充滿寂寥和空洞的眼神。
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唐蝶這樣的神態，她總是一個人坐着，開始發呆，整個人都是風霜。
是他變了。
變得看不了她這樣的表情。
心裏不是開始變得不是滋味。
明明白白的金錢交易，他卻在這段關係裏變得不像是自己。
“……在想，我上一段感情。”唐蝶輕聲道，“是不是我不夠好，纔會被他拋棄……唔。”
燕澤硯低下頭，在她粉色的脣上咬了一口，聽着她微微喫痛的聲音，語氣含着幾分醋意：“……那就不要去想。我難道不會比你前夫更優秀嗎？”
唐蝶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說道：“你跟他不一樣。”
燕澤硯看着她的笑，心裏莫名的有些不太舒服，他不知道唐蝶的前夫是誰，但是他自負覺得，這個世界上，比他更優秀的男人也不多了。
只是，讓唐蝶在那麼小的年紀，爲他生兒育女，她曾經肯定是很愛他。
愛到到現在這個年紀，都忘不了。
即使不覺得那個男人比他更加優秀，燕澤硯心裏依舊有些計較。
“哪裏不一樣？”燕澤硯略有幾分孩子氣的質問，“他長得比我帥，還是比我更有錢？比我對你更好？”
唐蝶緩緩回過神來，聽出了男人語氣裏的醋意，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這個男人，竟然在喫一個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男人的醋。
雄性的征服欲，就算是燕澤硯這樣有教養的男人，也不能免俗嗎？
“他沒有比你更帥，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比他有錢吧……”唐蝶說到這裏，還是覺得好笑，然後嘴脣又被他咬了一下，她低低的唔了一聲，男人警告道：“認真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