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什麼早。”燕太太小聲嘀咕道，“他都……”
想到了燕澤硯曾經的孩子，燕太太把後面的話煙了回去。
她記得五年前，燕澤硯和那個女人，是有過一個兒子的。
燕澤硯就不是晚婚的人，如果不是發生那種事情，他兒子都五歲了！
“澤硯，我想去賭場裏玩玩。”燕太太對兒子道，“以雲就在你公司先熟悉一下，你就、叫那個剛剛離開的祕書，帶我去逛逛吧。”
燕澤硯道：“我這裏還有專門帶人逛賭場的導遊，你想去賭場玩，直接叫她帶你去就行了，讓我祕書陪你幹什麼？”
“那個小姑娘，我看着還挺面善的，我喜歡不行啊？”燕太太在家裏，被燕爸爸寵的嬌縱的很，此刻對兒子說話也忍不住帶上了一點家裏的口吻，“反正我就讓她帶我玩，你快把她叫進來。”
唐蝶在他身邊，也呆了四個多月了，業務上已經熟練，對周圍也熟悉，她人細心說話輕聲細語，在他的祕書團裏，如今很受歡迎。
她竟然可以做的這麼好，燕澤硯實在想不到，他原以爲把她帶在身邊只是錦上添花，沒想到她如今已經打入他的祕書團內部受到愛戴了。
如果讓她這樣發展下去，或許她真的能成長爲他的左臂右手也未可知。
對於唐蝶的欣賞，燕澤硯如今有一種撿到寶的隱祕歡喜。
唐蝶從祕書辦公室裏出來，聽到燕澤硯喊她來她辦公室，心裏忍不住忐忑。
她知道燕太太是認出她來了。
當年……
那件事沒發生之前，燕太太來過軍營一次，專門爲了看自己的兒子。
那時候她和燕澤硯已經交完，燕澤硯就把她帶過去見他媽媽。
在見到那個少女模樣，楚楚動人的貴婦人後，唐蝶還受到了驚嚇。
燕澤硯的母親，年輕的就像是他的姐姐，而不是一個已婚婦女！
她記得當初，燕太太見到她，不是很滿意。
當然，唐蝶也明白燕太太的不滿意。
她也就是那個時候，才知道整天在她身上揮汗如雨的男人，竟然出生豪門，身價百億。
一個豪門貴婦，見到一個出身鄉野，無父無母的孤女，自然不會滿意自己兒子竟然找了這麼一個處處不如他的。
那日三個人一起吃了一頓飯，燕太太提出要單獨跟她聊一下，或許看出了她對她的不滿，燕澤硯替她拒絕了。
唐蝶如今對那名貴婦人的印象，就是她見到她微微蹙着的眉心，和口吻裏隱約的不喜。
一眨眼，六年多過去了……
唐蝶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傳來燕澤硯穩重的聲音：“進來。”
她鼓起勇氣推門而入，室內三雙視線投射過來。
唐蝶微微有些窒息。
“唐蝶。”燕澤硯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我媽想讓你帶她去賭場逛逛，你準備一下。”
“那我就先跟唐蝶出去了。”燕太太笑眯眯的，“澤硯，你跟以雲聊聊，我們三晚上一起出去喫個飯。”
“我今天晚上還要開會。”燕澤硯無奈的捏了捏眉心。
司以雲趕忙道：“乾媽，我隨便喫點就行了，我們別打擾燕哥哥工作。”
“你這孩子，整天就想着燕哥哥，”燕太太笑罵了一句，“好了，乾媽出去了，不打擾你和澤硯的二人世界了。”
司以雲臉騰的一下紅了，燕澤硯倒是沒聽出潛臺詞，揮了揮手。
唐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把燕太太請出門。
走在燕太太身側，唐蝶的手指無意識的攥緊，身側高跟鞋的聲音，令她心緒不寧。
四個半月了……
她跟在燕澤硯身邊，還沒有懷孕。
她的身體受過損傷，長期的營養不良和勞累過度，加上年輕的時候身體內部受到衝擊，很難妊娠。
在燕澤硯看不到的地方，她有偷偷地在喫葉酸。
雖然她也知道，這個做法很下賤，很無恥，燕澤硯是一個好情人，他和她之間雖然沒有允諾過什麼，但是跟在他身邊，他培養她，改變她，她在逐漸變成一個比之前更好的人。
長此以往，她知道就算後面她和燕澤硯分開了，她也不會淪落到去酒店做服務生。
她只能告訴自己，這都是燕澤硯欠她的。
他欠了她和唐維兩條命，就該還給他們，等她懷孕，然後一拍兩散。
心緒不寧的和燕太太來到一樓，燕太太優雅的撐起遮陽傘，對她道：“帶我去附近的咖啡廳裏坐坐吧。”
她說話的腔調也跟過去一樣，帶着一點嬌縱和小女生的嬌柔。
咖啡廳……
唐蝶應了一聲，帶她去了附近一家她常常去的。
“黑咖，不加糖。”燕太太點了一杯咖啡，然後問他，“你呢？”
唐蝶有點緊張，道：“一樣。”
等黑咖啡端上來，唐蝶抿了一口，苦的皺眉。
“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真是難得的緣分，不是嗎？”
燕太太優雅的擦掉脣上的口紅，端起咖啡吹了吹，喝了一口，然後含笑看向她。
笑意綿軟，帶着針。
唐蝶輕聲嘆了一口氣，“是。”
“既然我們都認識彼此，那就場面話不說了。你想要什麼？唐小姐？”燕太太從自己精緻的小包包裏取出一張黑卡，推到唐蝶面前，“這裏面有一千萬，是我的零用錢，給你的話，足夠你好好度過下半生了。”
唐蝶：“我不要錢，燕太太。”
“那你想要什麼？”燕太太盯着她，笑容逐漸尖銳起來，嗤笑道，“燕家少奶奶的身份？”
“我沒有這個意思。”
“先不說當年你配不配，再發生那種事情以後，你還敢肖想燕澤硯妻子的身份？”燕太太直截了當的道，“恕我直言，唐小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膽大包天又費盡心機的女人，那些小三情人和你比起來，手段和心機都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