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變異試劑。”
會議室裏的人都怔愣一瞬,很快有人急不可耐地發問:
“什麼是變異試劑?”
變異......難道是讓普通人變異的試劑?還是就是導致末世爆發的試劑?
程燁微微垂眸,眼睫在深邃的雙眸下投下一片暗沉的陰影,聲音裏好像只有冷靜這一種情緒:
“就是能轉化所有生物,讓他們變成有自主意識的變異人的試劑。”
坐着的高層眼中齊齊劃過震驚:
“所有生物?包括喪屍?!”
“有自主意識......那豈不是說,不用變得和喪屍一樣了?”
“變異人!那是不是也能擁有異能了?!”
.....
平常還算冷靜理智的高層紛紛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動,爭先恐後地發問。
程燁的眸光沒有任何變化,即使是被餘慶於紹他們,用戒備警惕的眼神盯着,語氣也依舊平穩,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喪屍可以,理論上完全可行。”
稍稍冷靜下來的高層聽到“理論上”三個字,熱情消減些。
理論上......那他們拿什麼做實驗證明?拿活人嗎?
其中一位目光停留在他拿着的試劑上,有些遲疑:“基地長,是從哪裏看到這支試劑的作用的?”
程燁語氣沉冷:“M市的實驗基地。”
餘慶冷聲開口:“但是除了你,我們其他人並沒有看到文件。”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尖銳: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其他的高層有些訝異。
餘慶在A基地的特權很高,僅次於他們的基地長,可是他最尊崇的人,也就是他們的基地長了,可是最近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明明關係和睦的隊伍,分裂得這麼嚴重?都開始公開頂撞了嗎?還有那個精神力很強大的流櫟......似乎沒有回來?
是.....犧牲了?
會是因爲這個嗎?所以餘慶才和他們基地長針鋒相對?
怎麼想,也理不出個頭緒來的高層下意識地看向被質問的,面沉如水,眸光深邃的基地長。
男人的聲音似乎帶着一種上過戰場許多次磨礪出來的沉穩:
“我沒有理由說謊。”
會議室裏的氣氛沉寂些。
但是其實大部分的高層已經被說服了。
現在是A基地依靠着他們基地長生存,而不是他們基地長,靠着他們基地生存。
他沒有必要撒謊。
何況,所謂變異人,實在是太過誘人。
如果他們真的能夠研製出這種試劑,那麼他們就再也不必擔心被喪屍咬傷,會異化成那種醜陋噁心的生物了,他們的熱武器早就具備了殲滅普通喪屍的殺傷力。
只要不怕被咬,那麼消滅喪屍,只是時間問題。
很快就有人蠢蠢欲動:“基地長,您......只找到這麼一支嗎?”
程燁握着那支試劑的手指沒有任何的顫動,眸子裏翻涌的情緒也在一瞬間迅速湮滅。
看上去沉冷的人頷首:“是。”
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餘慶知道靠他們三個人的力量根本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只能壓抑着心底噴薄而出的各種複雜難辨的情緒,攥着拳,臉色冷淡地繼續聽着他們開會:
“既然如此,不如交給專業的科研人員去解決。”
“我贊成,最好分析出它的組成,這樣我們才最有可能靠近真正的,能夠用於殲滅那些喪屍的真正試劑來。”
這個想法得到了大多數高層的贊成。
他們賭不起。
程燁知道他們會如何選擇,所以沒有絲毫驚訝,眸中的冷光和嘲諷只是一瞬,就消失地無影無蹤,在座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而他們無比信服的基地長只是淡淡頷首:“基地已經有登記在冊的實驗人員,我會親自與他們對接。”
於紹冷聲:“我反對。”
餘慶也看向程燁,眸中厲光乍現:“我也反對。”
胖子看了他們幾眼,有些遲疑地看向他們隊長。
程燁:“理由。”
其他高層也有些驚疑地看向他們,似乎不能理解。
難道建立了基地的人還會害他們嗎?他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做,而且只是研究而已,又不是立即投入使用,怎麼可能會出大亂子?
於紹卻只是眸光暗沉地看向上首的人:“隊長不是說過,會解釋嗎?”
他還是沒有說出這個人的精神力已經強大到可以直接殲滅一隻五級喪屍的地步,只是堅決不肯退讓:“我們希望基地長,能夠先把潛入實驗基地的過程和我們敘述一遍。”
那個突然出現要引路的喪屍......
那幾只行動滯緩的高階喪屍.......
還有那股,幫助他打開那道縫隙的龐大精神力......
那個白色光團.......
還有那天晚上喪屍化的聲音......
他身上的傷.......
這些都透露着這個人的變化,不是嗎?而且這些變化背後,一定隱藏着更大的祕密......
程燁淡淡道:
“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
他的眼神冷靜淡漠:“我之所以想要讓你們來決定是否要破解這支試劑,就是因爲,我也是變異人之一。”
衆人譁然。
餘慶等人微僵,不可置信地看向面色沒有任何變化的人。
會議結束之後,程燁擡手製止了高層們圍上來發問的舉動,聲音依舊沉肅:
“我會親自處理這件事,也會讓民衆來抉擇是否要冒着風險研製試劑,各位放心。”
他看向餘慶等人,眸光很淡:“也會接受基地的安全監測。”
說罷轉身離開。
世界意識不想說話:它突然發現這兩個人真的挺配的,白柒是簡單粗暴地直接毀滅整個世界,程燁這卻是擺明了,想要那羣人自己把自己推進深淵.....
太特麼恐怖了.....
你們還記得你們本來是來度假談戀愛的嗎混蛋?!它有幾個世界供你們這樣玩的,啊?!
程燁回到別墅的時候小姑娘正躺在沙發上,似乎是睡着了,側顏安靜恬美。
程燁的腳步在門口頓住。
幾乎是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好像從來沒有受過任何折磨的人。
半晌,手指微顫的人卻只是看着精神力把她包圍起來,然後用力地閉了閉眼,站在原地。
他知道自己不配觸碰他的小姑娘。
他纔是最應該,受到最嚴酷的懲罰的罪人。
就這麼站着看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柒突然緩緩睜開眼,看到逆光而立的人的身影,聲音帶着些剛甦醒的疲憊:“哥哥.....”
這一聲好像讓程燁看到了原來的七七,他的會打電話要他早點回家的七七,他下意識地往前一步,但是很快又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