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辰轉頭，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他已經在這裏站了兩個多小時了，一直在思考傍晚跟賀謹思之間的對話。
看到洛晨曦和小糰子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樣子，他內心掙扎得越來越激烈。
一方面，他很想讓洛晨曦知道，她跟小糰子就是真正的母女，他們一家三口整整齊齊，沒有任何人可以再把他們分開了。
但另一方面，賀謹思的話還在他腦海中迴旋。
反正笨女人和小糰子已經跟親生母女沒有兩樣了，他還有必要冒着被老婆掃地出門的危險，把真相說出來嗎？
萬一洛晨曦真的要跟他離婚，他上哪兒哭去？
洛晨曦被穆亦辰盯着，背後一陣發毛。
“呃，那個……你今天這麼早就要睡了啊？那……你先睡，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去隔壁畫室……”
她話沒說完，穆亦辰已經大步走到她面前。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想要溜走的動作。
“笨女人，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
穆亦辰的眸光落在她白皙小巧的臉蛋上，薄脣微掀。
洛晨曦疑惑地擡頭，忽然鼓了鼓腮幫子，氣勢洶洶地問道：“什麼事？穆亦辰，你這兩天真的很不對勁，不會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母女的事情吧！”
聽到這話，穆亦辰下意識地一怔。
他可不就是做了對不起她們母女的事情，所以才這麼心虛嗎？
洛晨曦見他發愣，趁機往回抽手，想要溜走。
然而，她纔剛溜到門口，就被穆亦辰扣住纖腰，抓了回來。
“笨女人，等等！我真的有事要跟你說！”
洛晨曦皺了皺眉，“到底有什麼事啊？”
穆亦辰抿了抿脣，斟酌着應該怎麼開口，“嗯……笨女人，你……有沒有去過巴黎？”
這個問題剛一出口，穆亦辰就清晰地感覺到，被他攬在身前的嬌軀，在一瞬之間，變得無比僵硬。
洛晨曦呆愣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嘴脣微微顫抖，發出細不可聞的聲音。
“你……你爲什麼問……這種問題？”
穆亦辰在問出口的瞬間，就已經後悔了。
因爲，洛晨曦的反應太劇烈了，原本白裏透紅的小臉，血色在一秒鐘之內就褪得乾乾淨淨。
臉上惶恐的表情，還有身上僵硬的反應，都顯示出她的驚恐和不安。
穆亦辰急忙改口，“咳咳，那個……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想到，我們領證之後，好像還沒有去度過蜜月，正好公司這段時間有空，我就想帶你去歐洲玩玩。怎麼？你不喜歡巴黎嗎？不是說……女人都喜歡巴黎嗎？特別是你這種時尚圈的專業人士。”
“我……”
洛晨曦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聽穆亦辰提到巴黎，她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在那一刻被抽乾了。
彷彿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個黑暗、混亂、疼痛的夜晚。
她曾經以爲，自己已經徹底遺忘了那一場噩夢。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