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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襄癱坐在地上,渾身動彈不得,額頭上的鈍痛和臉頰上的火辣交互作用,帶來一陣耳鳴。

    隔了好久,她的膝蓋處能明顯感受到寒涼發酸,門外忽然又有動靜。

    宋襄下意識擡頭,盯着門的方向。

    門打開,來人走進,是上次在郊區院子裏見到的保鏢。

    嚴松走進門,注意到宋襄的姿態,第一時間看到了她臉頰上的紅腫。

    他眼神閃過詫異,隨即低頭,“宋小姐。”

    宋襄撇過臉,迅速擦了擦眼淚,費力地扶着花架站了起來。

    嚴松看着她走動艱難,拿出手機打了電話,讓底下人送藥箱進來。

    宋襄聽過他叫嚴厲寒少爺,估計他不只是員工,應該是嚴家老宅的人,她禮貌點了點頭,“謝謝。”

    “您很有禮貌。”嚴松說話莫名其妙。

    宋襄有點不懂他話裏的意思,眼神茫然。

    嚴松走近一點,張口說:“少爺昨晚凌晨兩點休息,今早六點起牀,先是在集團處理了六個多小時事務,緊接着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再然後就是陪那幾位政要談了一下午,一直到您在郊區出事。”

    他將嚴厲寒一天的行程彙報清楚,然後就定定地看着宋襄。

    “爲了救您,少爺是拋下很重要的事情離開的。您對我這點小恩小惠都如此感謝,不該對少爺做那麼過分的舉動。”

    宋襄攥緊雙手,擡頭和對面的男人對視。

    嚴松面無表情,道:“我想不到少爺做了什麼,但在我看來,您應該順着少爺點,至少看在他不久之前剛救過您的命的份上。”

    宋襄臉上青白交接,被嚴厲寒扇到的那半邊臉更加滾燙,氣血上涌,刺激得她聲音都卡在了嗓子眼兒,造成短暫的失聲。

    對方的意思她聽明白了,無非是說她不知好歹,這種時候還要忤逆嚴厲寒。

    她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對着對面的一盆花說話:“抱歉,是我不知輕重。”

    嚴松不理會她語氣裏的情緒,他後退一步,道:“我叫嚴松,您可以在這裏冷靜冷靜,有需要了讓人叫我一聲。”

    宋襄愣了一下,隨即起身,“什麼意思?”

    嚴松擡頭,言簡意賅:“您不該向少爺道歉嗎?”

    宋襄噎住,有點堵氣,“不道歉,就不能走,是嗎?”

    嚴松攤開雙手,道:“您多慮了,少爺從剛纔到現在都沒提過您,只是我的個人建議,今天能處理的矛盾最好不要留到明天,否則喫虧的應該是您。”

    他說的合情合理,甚至還站在宋襄的立場上考慮。

    “您得罪的人很麻煩,整個帝都除了少爺,應該沒人會費大力氣保您,更何況,少爺其實不難說話。”

    宋襄臉上挎着,心裏冷笑,不難說話,他當然不難說話,他從來都是直接動手的。

    樓下女傭拿了藥箱上來,嚴松沒讓女傭進門,而是將藥箱放在了茶几上,對宋襄半鞠躬。

    “您自己處理下傷口,如果想通了,我帶您去少爺那邊。”

    宋襄撇過臉,不想說話,委屈和不甘並存,細想之下又有點後怕。

    嚴松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您剛纔對少爺下手也不輕,少爺的額頭到現在都還沒處理。”

    宋襄:“……”

    嚴松說完,輕輕帶上門離開。

    宋襄面對對面的藥箱,遲遲沒有動手,她挺直背脊,跟自己僵持了許久,半天才放鬆下來。

    靠在沙發上,把應該說的話迅速整理成了腹稿,一遍遍告誡自己,等下無論嚴厲寒說什麼都要冷靜面對。

    她一遍遍修改腹稿,一直到牆上的鐘走到十一點,她才拎着藥箱一瘸一拐地起身。

    打開門,有個女傭站在門邊,看到宋襄出來,小姑娘眼前一亮,請她稍候,然後自己速度下樓去找嚴鬆了。

    宋襄等到嚴松,對方掃了一眼她臉上沒處理的傷,眼底又是一閃而過的詫異。

    “少爺在書房,您如果要進去,請先保證不會再做出出格的事。”

    宋襄無奈,理了理頭髮,“您放心,那種熊心豹子膽,我剛纔已經用光了。”

    嚴松挑眉,不再多言,領着宋襄到了三樓。

    整個三樓都是大平層的開闊設計,四下無人,燈開得亮如白晝。

    嚴松敲了敲門,還沒張口,裏面就傳來男人暴怒的聲音。

    “滾!”

    宋襄心一顫,腦子裏閃過剛纔嚴厲寒從地上起身時的那記陰鷙眼神。

    嚴松側過身,對宋襄做了個請的手勢。

    宋襄嘴角微抽,有點不確定地走上前去。

    她沒有敲門,而是作死地直接轉動了門把手。

    然而門一打開,她還沒來得及擡腳,一樣東西就從裏面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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