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華燈初上
嚴鬆開車,後座坐着面無表情的嚴厲寒。
“少爺,其實夫人只是想跟您親近一些。”
“我不習慣。”
嚴松:“那您今晚……”
“去衡山居那套房子。”
嚴松嘴角抽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覷着嚴厲寒的表情道:“衡山居的房子宋小姐剛住進去。”
嚴厲寒脣角下壓,沉默片刻。
嚴松從後視鏡裏觀察自家少爺表情,揣摩主子的心情。
讓宋襄去衡山居住,嚴厲寒是知道的,也不知道他是真忘了,還是故意找機會去。
嚴松想起自己下午還嘲笑宋襄多想,現在看來,人家姑娘的防備好像是對的。
“幾百平的空間,她一個人住得了?”嚴厲寒沉默大半天,忽然開口,下了決定,“去衡山居。”
嚴松表情複雜,無奈發動車。
二十分鐘後,車開進了衡山居內。
嚴松先下車,給嚴厲寒開了車門,心裏也有點興奮,他直覺宋襄不會輕易讓嚴厲寒進門。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直奔十七樓。
到了門前,嚴松刻意地沒動身。
嚴厲寒睨了他一眼,不悅地提了提脣角,擡手按上了指紋。
滴滴滴——
“指紋識別錯誤。”
嚴厲寒:“呵。”
嚴松摸了摸鼻子,“宋小姐應該已經改過密碼和指紋了。”
嚴厲寒脣角對等上揚,擠出一貫的扭曲笑容。
“敲門!”
嚴松本着專業素養,憋着笑,保持冷漠臉,上去敲了兩下門。
沒有響應。
再敲,依舊沒有響應。
“宋小姐可能不在家?”
嚴厲寒皺眉,轉身去了樓道口的外電保險箱查看,“她在裏面。”
“繼續敲。”
“是。”
……
宋襄趴在浴缸裏,逐漸被熱水湮沒,然而她神經持續亢奮太久,驟然放鬆,腦子就直接進入了休眠。
呼吸好難,胸口悶悶的,就是睜不開眼睛。
腦子暈乎乎的,渾身都不受控制。
怎麼回事……
砰砰砰!
連續好幾聲響,就好像是從天而降一隻手,把宋襄的靈魂硬是拽了上來。
她猛地睜開眼睛,緊接着就嗆了水,連續吐了好幾個泡泡。
刷的一下從水裏爬起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睡着了?
後知後覺的恐懼,嚇得她思緒飄散,坐在浴缸裏好久都沒回過神來。
外面好像有聲音。
宋襄回過神來,東張西望,趕緊拿了準備好的浴袍披上。
嚴松跟她說過,嚴厲寒絕不會來,她也就帶了點防備,擔心是其他有心之人,順道把衣櫃裏另一件浴袍也披上了,裏裏外外裹得很嚴實。
門外敲門聲一直沒停,且越來越急促。
宋襄從臥室出來,一路小跑,越過七八間房間纔到了玄關處。
她湊近貓眼看了一下,正好對上嚴松的冰塊臉,身後好像還站着嚴厲寒?
宋襄心生警惕,按着領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自己探了個腦袋出去。
門外,嚴厲寒站在一旁,聽着嚴松敲了至少十分鐘的門,現在心情十分惡劣。
“你是聾了嗎?”
宋襄噎了一下,手仍然按着門把手,“抱歉,我剛剛在洗澡。”
她說完,嚴厲寒視線一掃,看到了她溼漉漉的頭髮,還有紅彤彤的兩頰。
“你擋在門口是什麼意思?”
宋襄嚥了口口水,看了一眼嚴松,大膽地道:“嚴松說您不會來住的。”
嚴厲寒瞪了她一眼,一把推開嚴松,伸手搭上門擺手,不管宋襄有沒有在裏面用力,他直接往外一拉。
宋襄驚呼,差點連人一塊跟門被拉出去。
她身上還穿着浴袍,就算套了兩件,也是不太雅觀的樣子。
“嚴總,現在是七點二十!”
嚴厲寒不管她的氣憤,轉頭告訴嚴松,“你可以走了,明早準時過來接我。”
“是。”
嚴松很識相,功成身退,片刻不停留。
宋襄震驚,看着嚴松走進電梯,嚴厲寒則是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房子裏。
她還光着腳,站在門口看嚴厲寒,顯得十分滑稽。
嚴厲寒在沙發上坐下,煩躁地扯了領帶,背對着宋襄,涼涼地道:“用不着那麼驚訝,我對你沒那麼重的興趣,這套房子六百多平,我們完全可以老死不相往來,各住各的。”
宋襄關上門,心裏犯嘀咕,覺得嚴厲寒居心不良。
“您要是住這裏,我明天……”
嚴厲寒側過身,斜了她一眼,“我頂多住兩天。”
宋襄語塞,還是覺得不妥,腦袋裏想着措辭。
嚴厲寒不屑地輕哼,主動劃分區域,“東邊歸你,西邊歸我,除非我叫你,不要隨便進我的地盤。”
他表現得太大方,對比之下,宋襄要是再多想,好像有點小人之心。